江尹一在沙发上躺了好一会,在他仰面拿拇指拨弄眼睫时,接起了个电话,夏挚听他和电话那头的人说住址,觉得奇怪,等他挂了后才问,“谁啊?谁要来?”
“屈续胤。”
玻璃罐里的珍珠和蛇【下661]
按着琴弦站在低音大提琴后的男孩,颀长身形被包裹在修身的西装里,随着他垂下的手臂拉动琴弦的动作身形微微前倾的一下,像一树被吹动的病梅。大提琴的低沉乐声,从架在他面前的话筒传递至整个场馆。
坐在前排穿着咖色半裙配羊毛圆领马甲的女人,满脸欣赏极了的神色。
乐谱架前,低头握着话筒在腿侧打着拍子的女孩在大提琴乐声开场之后仰头唱了起来。和她身旁男孩低音提琴时透露出的那种郁郁的优雅气不同,她神色奕奕,歌声极具穿透力。
‘咔嚓一’
‘咔嚓一‘
台下的女人听到身旁相机拍照的声音,侧头看过去一眼,正在拍照的女人不好意思的和她解释起来,“唱歌的是我女儿,之前去伯克利学校演出过。”
她也给出赞誉,“唱的很好。”
因为孩子,台下的两人就聊了起来,虽然聊的不深,但从谈吐也能揣度出双方家境相差不多,加上台上两个孩子称得上是郎才女貌,又都适龄,多多少少两方都动了点心思。只两个孩子在演出结束后没有如她们所愿一起过来再多了解了解,反而谢幕下台之后成个被同学围住,一个径直走了。刚起的心思就这么被扑灭,相视笑笑后一个起身去追儿子,另一个则在原地等女儿过来。
几分钟后,女孩穿过同学包围走过来了,扑进女人
怀抱里,抱了半天后才撒手问,“刚刚我唱的好吧?
“非常棒,我还拍了照片,我女儿在台上跟大明星
一样。”
真心夸赞后又聊了几句学业,专程来接女儿毕业回国的女人想到刚刚那个外形和家庭条件都和她女孩挺配的男孩,试探性的提了一句,“刚刚你身旁拉大提琴的那个男孩子,是同学吗,长的还挺帅的。”
想了一下拉大提琴的是谁,然后脸色一下子垮了,“你说戚景啊?我跟他是同学。”
“是啊,刚刚我和他妈妈坐在一起,聊了几句,应该挺优秀。”
女孩却不屑,“他就那样。”说完她又补了一句,“反正我不喜欢。”两人虽然是同学,但基本没说过话,这圈子里不主动认识人,大家是不可能主动凑上来的,她本身家境就很好,又足够优秀,自然不屑去做主动的那个,更不屑去给别人提供什么情绪价值。
见女儿露出明显恶感,女人就不再提。
花边灰白,仿佛是被烧灼而成的黑色玫瑰中间那唯一的一朵带有丝绒质地的红玫瑰,像是朱砂痣一样的惹眼。坐在大开的车门里的屈续胤,自光随着手上这束被自己左右摆弄的玫瑰而转动。
他十几岁的时候都不屑做的见喜欢的人的时候带束花这种事了,三十多的现在反倒还捡起来了。
院子里传来移门被推动的响声,知道是江尹一出来了的屈续胤仍旧低着头看手中的花束。他来武汉这一趟是临时起意,在刚结束一场会议,明天还有行程线安排的情况下他直飞了武汉。
因为虎视眈眈觊觎的人回来了?还是因为青梅竹马的分量乱了他的心绪?在他已经到了门外的现在,再去想任何缘由都没意义了。
‘咔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