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
那样当然也没什么不好。
只是她没机会救人,没机会从宣德楼上一跃而下驾飞鸟越过半个京城,不会对着齐发而来的万箭坦然张开手臂。
当然也不会摔断一条腿,不会受了重伤苟延残喘,不会被追得爬墙钻狗洞……
是循环,让她体验了其他的人生可能。好的可能,坏的可能,都是人生一部分。
沈乘月一边感慨,一边放下锅铲,招呼捧着饭盆安静等饭的众学子:“熟了,可以吃了。”
大家欢呼一声,将她团团围住。
书院自带饭堂,里面饭菜味道比较朴实,不知是大厨手艺有限,还是书院刻意想熬学生筋骨、饿众人体肤,以备某一日天降大任。
沈乘月想试着用心度过每一天,就不愿把饭菜凑合过去,何况她每天行程太多,吃不饱很难继续为非作歹。干脆借了厨房,给自己做了道简单的羊肉汤,一女子闻到香味,厚着脸皮凑过来,问她能否加一份肉进去,她回头一看,认出这姑娘课上给自己分享过小点心,便爽快地点头应了,随后大家纷纷表示自己也想要,并声明愿意付钱。
于是沈乘月向锅里加料,肉多了加水,水多了加肉,最后味道居然还不错。
“谋生的手段又多了一样。”她想。
用过午膳,还有半个时辰休憩时间,平日有的学子会小憩片刻,有的会抓紧一切时间读书,但今日沈乘月在饭堂里振臂一呼,问大家想不想去后边的山坡上滑草,于是大家都跟去了。
在为人处世上,沈乘月和沈瑕完全不同,沈瑕想要讨人喜欢的时候,人们一定会很喜欢她。
而沈乘月,人们未必会喜欢她,却会不自觉地被她身上的生命力感染,跟着她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
后山山坡很高,却不算陡峭,草儿生得茂密,沈乘月一打眼,就决定它适合野餐、滑草,以及躺下来晒太阳。
大家从书堂里搬来桌椅,把桌子倒扣在山坡最高处,桌板贴着草地,不怕死的沈乘月先站出来给大家做了个示范,她坐在桌斗上,握着桌子腿,驾驶着它向山坡下俯冲而去。
她对着阳光洒下来的方向俯冲,大家在她身后为她欢呼。
沈乘月耳边有鸟儿的鸣叫,鼻尖嗅着青草的芳香,山坡上野花不多,只少数几簇点缀在绿草丛中,每经过一簇,便是一次小小的惊喜。
待她安稳停下,大家也纷纷坐进桌子里,三三两两一组,从山坡上疾速滑下,叫着笑着,带着飞翔一般的感觉,把声音与汗水一同挥洒在山坡上空。
有同窗跑过来,帮沈乘月把桌子一道重新搬上山坡,她再度从草坡上滑下,滑到坡底,回头看着坡上其他大呼小叫的同窗,觉得他们仿佛一个个正冲锋的战士,正觉得好笑,身子忽然被一道阴影笼罩。她转了转脑袋,逆着光艰难认出了眼前人:“夫子……”
向来严苛的夫子却并未指责他们,摇了摇头,笑着走开了。
见夫子没骂人,大家更是放开了开始撒欢,把滑草玩出了各种花样,有人握了一捧花瓣,滑下来的途中任意挥洒,模仿天女散花;有人在沿途树了些简陋的靶子,比谁滑下来的途中一路射中的更多,为防伤人,用的箭都是钝头,上面涂了墨汁,谁能在靶子上印下墨痕,就算射中。
大家觉得有趣,纷纷积极参与其中,君子六艺乃礼、乐、射、御、书、数,书院按规定设有射箭课,只是除了几个真心喜欢的学子,大部分人平日不大重视,只专心做文章。此时比拼起来,却兴致勃勃,不亦乐乎。不过在飞速移动中射靶,可远比平常练习时难度大得多,莫说正中靶心,只要不脱靶,便能迎来一阵欢呼与掌声。
待轮到沈乘月,一旁男同窗见她实在不像能拉得动弓的模样,好心提醒:“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