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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的成年人,而且还比当时的季明煦要大上两年。

但一想到季明煦看见之后可能的反应,他又觉得逗逗对方也挺开心的。

季明煦还在夜训,肯定没看到微信,盛恕也不着急。他挑了挑眉,把手机塞回兜里,一边吹着口哨,一边抛着收到的新礼物,心满意足地朝健身房走去。

健身房里,霍问依旧精神充沛。

没能拿到个人排名赛的第一,他不仅没有气馁,反而更加来了兴致,卯着劲要和盛恕一较高下。

盛恕自然不甘示弱。

每一次大量运动之后,盛恕总能觉得精神轻松,在晚上迅速入睡。

但是这一夜,他罕见地像之前一样,辗转反侧也无法入眠。

只要闭上眼,就是按下快门的声音,人群嘈杂的讨论,还有连续不断的闪光灯。

有的是这场比赛时遇到的,有的则要追溯到近十年前。

这种回忆突兀的、强制性地出现在他的脑海里。盛恕上辈子,大概每周都会有这种异常的感觉。他原以为穿越过来,拥有了健康的身体自己能有所好转,却没想到又是这样。

他越发烦躁,却又无计可施。

盛恕确信自己曾经没有这种被闪光灯照着久了就难受的毛病,并且很享受众人的关注。

开始讨厌这些,其实是在他确诊罕见病后一年多的事情了。

罕见病的进程在每个个体上都不一样,一般都从人的四肢开始出现异常。

但盛恕比较幸运,确诊半年后,在利鲁唑的帮助下,病程发展不快[1]。只是行动有些不便,没受太大影响,拉弓倒是比原来费劲了一些,不过不多。

他那时候还天真地抱有一种只要自己足够努力,总可以战胜奇奇怪怪的病,重新站在赛场上的美好愿景,而且很长一段时间以来,他的表现确实不错。

自从患病后,很多媒体在拍他,宣传他是如何努力地与疾病抗争,把他当成一个积极向上的榜样,然后他们找出了盛恕的所有信息。

——父母在他年纪很小的时候就离了婚,被爷爷奶奶抚养长大,由于奶奶是退役的射箭运动员,所以继续了这项运动,靠着努力和天赋在十几岁的时候就大放光彩。

他们觉得这励志极了。

所有人都这么想,就连盛恕自己也这么觉得。

他依然努力练习,脑子里无时无刻不在模拟着射箭时的动作和姿势,等待着再次站到专业的赛场上。

但在那之前,他受邀参加了一场室外三十米的射箭比赛。

公益性质的,他出来只是表演一下,没人觉得会出问题,比赛开始也都很顺利。

盛恕自己也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直到在倒数第三箭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右手突然无力了起来。

单肢肌无力,是患病后的正常症状。

但在赛场上,是致命的错误。

然后那一箭脱靶了。

当时他们用的是80半环的靶纸,而盛恕射到了靶纸之外。

那是他自十三岁以来,唯一的一次脱靶。

闪光灯闪烁着,记录下他最狼狈的时刻。

那场公益关注度很高,所有人、全国人都看见他如何出丑。

很巧合的是,从那以后,他的病情急剧恶化。

外界的声音很多,大部分是同情和怜悯,小部分是嘲讽。

无论哪一种,盛恕都并没有为此太过难受,他毕竟也是个以心理素质出名的射箭运动员。

但比起被别人的言论影响,他在和自己较劲,仅仅是脱靶这个行为本身,就已经让他足够难受。

他自从登上国际赛场以来,没输过一场外战,所有人都等着他在奥运上拿回来属于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