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假?罂愣了愣。
“册罂,”另一名作册笑道,“册癸可想你呢,那日你走开,他追了出去,回来又使劲说什么你被人劫了。你果真被人劫了么?”
罂讪然。
册癸脸红起来,瞪了那作册一眼:“胡说什么!”
“我可不曾胡说,”那作册不罢休,道,“那时册宥也在。册宥!你说那日册癸是不是又喊又叫?”
册宥一直在埋头书写,听得这话,抬头淡淡地看了他们一眼,又继续抄眷。
“不同尔等胡言。”册癸摆出一本正经的脸色,言毕,转头问罂,“你要回住处么?”
罂颔首:“正是。”
“我送你。”册癸说罢,再瞪那些作册一眼,与罂离开。
走出殿堂好几丈,作册们的笑声仍然还能听见。
罂忍不住问册癸:“听说那日是你去宫中见王子载?”
册癸看看她,呵呵地笑,却面露遗憾之色,“我原本想叫王子跃,不想那时只有王子载。”
罂也笑:“王子跃也好,王子载也好,到底你救了我。”说罢,她正容,向册癸一礼,“恩人。”
册癸登时脸红到脖子根,急忙把她扯起。
“拜什么!”他瞪罂一眼,说吧,又看向四周。
罂笑嘻嘻地说:“你帮了我,总该道谢。”
册癸“嘁”一声,昂着头整整衣襟。片刻,他瞥瞥罂,脸上露出狡黠之色:“谢我也可。将来你做了王后,赐我做卿事好了。”
罂愣了愣,脸色登时窘起。
“胡说什么。”她没好气,轻轻踢了一下册癸。
册癸笑嘻嘻地躲闪着。
“是了。”过了会,他像想起什么,神色不解,“你进了宫,怎又回来了?我昨日听到册宰私下与一位宫中小臣交谈,那小臣说你住进了王子载的宫室,他们可都揣测不已。”
“有什么可揣测。”罂不以为然,“王子救了我便住进去。”
“现下呢?”
罂眨眨眼睛:“伤愈了就回来呗。”
册癸拉下脸:“我救了你你也不说实话。”
“是实话。”罂笑笑,“那可是王宫,我一个作册怎可说进就进。”
册癸狐疑地看她。
这时,二人已经走到宽敞处,行人巫师三三两两,都是庙宫里的人。册癸不再与罂笑闹,收起脸色,昂首挺胸。
“册罂。”册癸送罂回到庭院的时候,他想了想,忽然问,“你可曾同我问起妇妸?”
“问起过。”罂点点头。
“你那时问得不清不楚,我未料到你原来是问十年前那个妇妸。”册癸道,“妇妸我知晓,那可是个名人。”
罂心中一动,睁大眼睛望着他。
册癸道:“当年后癸离世,天子择后,命各方献女,妇妸就是其中之一。彼时,后辛和后妌都还是天子的王妇,而妇妸来到大邑商之后,天子竟独宠妇妸。彼时他新修了一座宫室,据说是特地为妇妸建的。”
罂听着,只觉心跳隐隐。
“而后呢?”她问。
“就在人人以为妇妸将为王妇之时,天子却突然把妇妸赐给了睢侯。”
罂讶然:“为何?”
册癸扬扬眉梢:“我也不知。那之后不久,后辛当了王后,她故去后,后妌也当了王后。”说罢,他盯着罂,“我后来想起,你是睢人,那妇妸……”
“是我母亲。”罂老实道。
册癸瞪起眼睛。
罂苦笑:“我幼时痴傻,母亲很快故去,这些我全然不晓。”
册癸颔首,片刻,却露出些同情之色:“册罂,我知晓你为何不曾留在宫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