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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如天上月 夜雪湖山 88012 字 1个月前

帮你,实在是行市如此,我也没有办法。”

所谓“生牙”,指的就是车上这些未成年的小儿,若是成年男丁称为“熟牙”,育龄女子则称为“草牙”。

草者,母畜也,因母畜繁殖时往往都趴在草上而得名,贩子不拿人当人,因而便有了这个说法,这些都是略人贩奴者的行话。

“唉!”牙贩一听这话,顿时苦下脸来,他来往边境做这无本生意也快有十年了,自然知道行市。

熟牙和草牙到手就能用,需求量大,脱手也快,再不济还能低价卖给官府充当苦役,是以市面上大多都是熟牙和草牙。生牙则不同,手不能挑、肩不能扛,买回去要养上好些年才能派上用场,除了达官贵人之外一般的人家不会购买。

这个牙贩多年来一直是反其道而行之,专门做生牙生意。他劫掠品相好的小儿,主打一个少而精,回去稍加调|教,高价出售给贵人牟利。

这几年晋人平定了内乱,国力蒸蒸日上官府将边境民丁大批迁移至内地,连燕军都掳掠不到人口,他这样的民间贩子更是好几年都没有开张。

好不容易赶上江南大灾|荒,他想着去江陵碰碰运气,没想到还真从一帮半死不活的饥民中捡到几个品相不错的,尤其是那个姓张的小儿,生的细皮嫩肉、虎头虎脑,看穿着打扮就知道出身不凡,这样的生牙最好卖,若不是赶上灾荒极难到手。

他本想着这回是发大财了,谁知道一趟走回来,大燕已经变了天,不光换了个皇帝,连銮驾也从洛阳迁到了陪都邺城。

入邺城之前,牙贩已经托人向旧日的老主顾打听了一圈,竟然没有一户要生牙的,有个在朝中做侍御史的人家告诉他,这一仗打得凶险,往后还指不定会打到什么时候,如今稍有些见地的人家都节衣缩食,哪还有心思买小郎。

“真是天有不测风云,谁能想到呢!”牙贩思及此处,不由哭丧着脸道:“幸亏我多打听了一嘴,否则,差点就一头扎进洛阳!我一听说陛下北狩的消息,赶紧就往邺城来,在虎牢关差点与李军走了个脸对脸,好不容易躲过一回,快到邺城时又在黎阳碰见了!”

牙贩现在回想起来还觉得心有余悸,“嘶”地抽了口凉气,趔着嘴道:“原来我往黎阳走、李军也往黎阳走,在白马津时我们是一前一后渡河,算起来只差了大半天!”

末那楼笑道:“你这一趟是不容易。”

“这一趟差点将命都搭上家里还有一群老小等着米下锅,我也是实在没别的办法了!你末那楼手眼通天,再难的行市,总归是难不到你,我寻思着你若是肯要,我就把这一车生牙都给你,一个子不赚,只要个路费就行。”

末那楼顿时嗤笑了一声眼神精明地睨着牙贩,“什么手眼通天少来这一套!我可不是氐人,不喜欢往脑袋上戴高帽!”

这就是说他口惠而实不至的意思,牙贩心领神会,赔着笑往末那楼手里塞了个项圈,“纯金的,一点心意。”

这项圈还是他从那个叫张猷的小儿身上刮下来的,上面原来还有五枚珠子,三枚石头的被他丢了,剩下两枚自己收着余下一个秃圈给了末那楼。

末那楼将金项圈递到嘴边咬了咬,“你老兄这一趟可是收获颇丰”,说着将目光转向那一车生牙。

牙贩脸色顿时一松,摆出了一个请的手势,“看看这回的货,个顶个都是好的,若非如此,我哪敢过来劳你大驾!”

末那楼神情挑剔地看了一会儿,冲着牙贩比出一根手指,“我只要一个,也不亏你,价钱还照着从前的算。”

“一个”牙贩惊出了一脸愁纹,“哎哟!那我可是连路费都合不上了!”

“你以为现在是什么时候黎阳可是邺城的南大门,李军现在已经渡过了白马津,也许明天就会打到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