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爱美,哭了也不算奇怪。
“要不然……把它抬下去”就算韶音不哭,阿雀瞅着那人形隐囊也觉得瘆得慌。
阿筠偷偷横了她一眼,转而安慰起韶音来:“郎主只是想的周到,未必会耽搁到冬日才回来,我们虽不懂行军作战,但是私下里议论,都觉得这场仗很快就能结束。指不定还没入夏,您就重回建康了,往后……往后或许就再也不会与郎主两地分隔了。”
韶音听出了她这后半句话里面意有所指,摇头道:“我若是想做皇后,也不必嫁他,直接嫁给陛下表兄岂不更便宜”
阿筠不敢接这话,只为她轻轻擦拭眼泪。
“这场仗只是个开始,他不会止步在建康的。”韶音从她手里接过帕子眸中的泪还星星点点地闪着,唇边却又扬起个微笑,近前摆弄起那隐囊来。
阿筠有些看不懂她的心思,不知这个含着泪的微笑是欢喜还是难过,“若果真如此,小娘子会怨么”
韶音偏头看她,“你觉得呢”
阿筠一下子红了脸,“婢不知道。”
韶音幽幽道:“等你们也有了心上人就会知道了,把这个抬到榻上,都下去吧。”
这夜的月色很亮,灭烛后床帷内依旧盈满了清光,那个和李勖几乎一般大小的丑东西就静静地躺在身侧,一样的长胳膊长腿,只是顶着个没有五官的光秃秃大脑袋,任谁第一眼看到都得跳起来大赞一声诡异。
韶音瞅着它,有点想笑,又有点想哭。
都已经记不清是哪日的事了,他一躺下来就控诉她夜里特别能抢被子一滚身压到身下,拽都拽不出来。
她当时便附在他耳畔玩笑道:“你不在家的时候,我也只能抱着被子若是李郎能夜夜枕席相伴,假以时日,我这毛病自可不治而愈!”
他当时什么都没说,只是回身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她还奇怪,这人今日怎么这么禁得起撩拨,如今想来,也许他在那时就已经在琢磨这个馊主意了,也亏他想的出来。
韶音试探着将头枕到丑东西的一条胳膊之上,搂了搂,竟然还挺舒适,想想便给它取了个名字,就叫李二。
“李二李二,你自己说,我该不该怨你”
韶音抱着李二喃喃自语,李二拥有和那个远在建康的本尊一样的美德,安静而有耐心极为善于聆听。
韶音得不到它的回复,只好自己回答自己,“有什么好怨的,你不就是爱他雄心勃勃么他若是能安于建康的富贵荣华,那他还是他么”
李二靠起来软绵绵的,无声地吸收了一小片潮湿的眼泪。
韶音领了它的情,不去想此时此刻或许正在进行的激战,也不去想旷日持久的分别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她假装李二就在身边,只想着李二这个人,靠在它臂弯里安心地睡去。
韶音不知道,她心里那座漏刻还是计错了时间。
袭击的要义在于快,只有足够快才能密不外泄,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她以为他才抵达的时候,战斗已经开始;她以为激战正在进行时,这场战斗已经结束。
韶音梦里的时间才是对的,她在梦里看见了李勖,他一个人伫立在华丽而空阔的太极殿里,显得有些孤独,光可鉴人的地砖倒映出他高大的背影,那只象征着无上权柄的九龙御座就在他身前。
韶音看到不到他的面孔,但是能猜测出他的表情,他会抿着唇,一如沙场临敌。
李勖的确如此,他此刻也恍惚以为自己是在梦里。
这场仗赢得太容易,除了在吴会通往建康的必经之路方山津遭遇过一次像样的抵抗外,余下城关几乎兵不血刃就轻而易举地攻破,军队抵达中皇堂时,台城已不打而溃,何穆之望风奔逃,在西明门外被上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