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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郎不苟言笑,叮嘱后拎着匣子便离去。

抱梅见此去送女郎。

待抱梅送完女郎回来,感叹道:“这容大人……”

意识到叶采薇不喜欢她谈容津岸,抱梅捂着口。

叶采薇上完药后,因药膏黏稠在身上还未融化,她也不敢放下裙摆,依在榻背,听到抱梅未说完的话,她并不是很介意。

她在想,容津岸到底是何意。

明明在看她摔倒,并不出手相助,现在反而找女郎帮她看病。

叶采薇蹙眉,容津岸真是一个怪人,不过也跟她无关了。

她吐出一口浊气,打算再等半柱香的功夫,去下面探探能不能回叶府。

也不知明月楼到底有没有刺客。

叶采薇昏昏沉沉,支着手扶额。

抱梅不想打搅她休息,蹑手蹑脚地伫立在角落里。

叶采薇意识恍惚,她好像又做梦。

梦到那日,她与容津岸在秉州管道上,遭遇行刺。

刺客割掉了缰绳,让马受惊,她和抱梅恰巧在车舆,车舆不受控,闯入了深山中。

在深山中,抱梅一直陪同她,可深山傍晚寒冷,还有野兽出没,她们藏在车舆中,幸好靠着车夫在外守着她们。

始料未及,容津岸等人足足七日后,才找到她。

找到她们的时候。

车夫被野狼啃食了生命。

她们躲在了洞穴。

叶采薇忘记那几日的艰辛,唯独记得在第三日,车夫冒死护住被狼群袭击的她们,却死在她的面前。

很疼,很冷。

她几乎都说不出话来。

叶采薇那时候其实盼望着容津岸能早日找到她。

可是,他没找到她。

车夫先死了。

叶采薇慢慢蹲了下来,伸手入了箱笼里,把她当年亲手做的东西一样一样捞出来看。

她是最不擅女红的,生下叶琛后,眼见问鹂和见雁、梅若雪她们纷纷用灵巧的绣活表达对这个孩子的喜爱,她却不露怯,浓浓的母爱都倾注在教导孩子上。

而当年,为了给远在歙县的游秀玉示好,她虚心向柳姨学了很久,十根葱白的手指基本都扎破了不止一次、流了许多血,才勉强做出了能看的东西。

四周静默。

叶采薇自个爬起来,后来走得急,一站起,要摔倒,幸而扶住竹扶,不至于在容津岸面前继续狼狈下去。

容津岸垂眸看手背都被小娘子拍红。

他眉眼轻佻,误以为是她羞涩内敛,也就收回手,静静地看小娘子如何起身,如何压抑脚上的疼痛,仰起头,旁若无人行礼。

“容大人。”

叶采薇脚踝疼得厉害,等下要去医馆寻个大夫好好治治,至于容津岸。

明明已经见到她,也不搭把手,若是来不及,她可不信。

上辈子,她亲眼见到有次遭遇刺客,恍若嫡仙的夫君,能提剑杀一百人,毫无畏惧,反而越战越勇。

那些刺客喷溅出来的血宛如飞絮。

容津岸起兴趣,笑道让她躲车舆内。

足足三个时辰,待到枢密使院里的人来,刺客已经被容津岸解决七七八八。

叶采薇也亲眼看到,容津岸的身手到底有多厉害。

所以他分明可以扶住自己,若是顾忌男女有别,可以用帕子隔开,想来想去。

容津岸就是个无情人。

叶采薇又想到上辈子发生的点点滴滴,抿唇,不欲与他有牵连,行完礼便离去。

容津岸却好似要戴上温柔的假面,轻声道:“叶小娘子行色匆匆,莫不是有什么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