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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他刚才对于叶采薇来说的确是有些凶狠了。

小姑娘说话一向温温柔柔,自不像他军中那些糙汉子可以随意板脸露凶。

容津岸突然无法忽视方才漫长的沉默中,叶采薇垂眸搅动手指的模样。

甚不可避免地猜测她彼时心中的思绪,委屈无助地不知如何向他解释自己无意偷听。

她胆子甚小,昨日又刚经历了那般血腥可怖的场面。

他记得那时她甚至不敢一人回屋睡觉,连嗓音都带起了哭腔,却是忍着没有当真哭出来。

这会经他冷然一吓,莫不是在他闭眼时一个人偷摸掉起眼泪来了吧。

容津岸思绪回炉,赫然睁开眼,竟发现马车内仅剩他一人。

马车不知何时停了下来,他感觉身前异样,一垂眸才发现自己身上盖着叶采薇此前给自己备的小毛毯。

毛毯温热,还带着少女身上独有的香气,在他彻底清醒过来后丝丝缕缕蹿入鼻尖,不容忽视。

容津岸猛地坐起身来,一手抓着柔软的毛毯,一手迅速撩开马车帘,只见马车前走神发呆的士兵被他忽的吓了一跳。

士兵还来不及出声说什么,只见容津岸神情骤变,急促道:“叶采薇呢,她人呢?”

“是啊,这里一点一点变大,我知道那是我的孩子,在我的肚子里,慢慢长大。”叶采薇笑容恬淡,方才的张牙舞爪也全然不见,“叶琛虽然性子沉稳,但手脚却灵活得很,稍微大一点点的时候,就开始在里面动来动去了。”

她略去了所有怀胎生育的痛苦,她不需要向他摇尾乞怜,自然只捡那些快乐的事情来说。

“他是我的儿子,叶琛是我的儿子。”

也不是故意为了激怒他刺伤他,只是客观而公平地说明事实。

他果然收回了手。

其实谈这些都是后话,事情发生的时候,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无论在哪里的伤痕破损,再怎么弥补,也终究不是完璧。

叶采薇忽然觉得困倦。

但他显然还不打算放过她。

感受到裙衫正在被褪下,她倒吸了口气,素手用力推他的肩膀。

现在不是办事的时候,他们谁也没有退后一步的打算,怎么能开始呢?

虽然是欢愉的,虽然她根本不需要负责。

但不行就是不行。

“别动,让我看看你。”容津岸的声音沉得像水。

边说,边缓缓蹲了下去。

第六十三章

像是雷暴天的电闪雷鸣突然云销雨霁,容津岸的语调蓦地温柔下来,在这个偌大的房间里,竟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他是怎么把刚才咬牙切齿的盛怒平息下来的?

叶采薇不知道,她只在疑惑着他说的那句话。

从应天中秋宴的那晚起,他们早就已经做过很多次了。

过程里,其实两个人都不太说话。容津岸比婚前的时候还要克制发生,叶采薇也死咬着牙,若是实在忍不住,从齿缝中漏出的泣音和吟哦,一旦稍稍过盛,她宁愿咬碎自己的唇瓣,也绝不会暴露她的享受和沉沦。

——“看看”,“看看你”,这是什么话?

容津岸的声音在帐外传来时,叶采薇刚将自己一身黏腻收拾妥当。

她没曾想容津岸说送药竟是他亲自送来,顿了一瞬才朝外头出声道:“我在,进来吧。”

因着伤口不能沾水,叶采薇只是简单清洗了一下,军营中为她准备的干净新衣并不合身,但好在干爽舒适,也叫她终于不再发冷。

容津岸手中拿着药瓶只走到了帐内的圆桌前,但视线一撇,发现叶采薇因着没有更换的鞋袜,只能坐在床榻上,又迈步走到了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