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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学生,虽态度倨傲,颇有些目中无人的意思,然论起学问,又各自都有独到的见解。很多话在我听来,都忍不住眼前一亮呢。”

“眼前一亮,所以你干脆继续把他们驳倒,薇薇,原来这就是你表达欣赏的方式,当年你就是这么对容津岸的。不过人和人的反应大相径庭,这有几个,我看得分明,那眼神毒辣辣,恨不得飞出刀来撕烂你的嘴。”

温谣以帕掩口,笑起来,双眼弯成了月牙,“你呀,你在你的学生面前也这样?”

神采飞扬,不留余地。

“辩经与讲学不同,岂可混为一谈!谣谣你想取笑我,直接来便是,拐弯抹角做什么?”叶采薇对温谣挑了挑眉。

温谣轻轻捉住了她的手。

“不是我吹牛,我的学生都觉得我温柔大方,对他们循循善诱,可很少有人会挨我的批评,除非我真的忍不住。可就是如此,我因材施教,他们几个也是出类拔萃,这次南直隶秋闱重考,说不定他们还会争个解元回来,给我这个老师脸上增光。”

只要每次提起她的书稿、她的学生,叶采薇眼睛里的光采藏都藏不住,睇眄流光,熠熠生辉。

温谣想,年少青葱烂漫时,叶采薇也向她提过自己的夙愿,只是身在闺阁,作为女子的本分便是做好当家主母、相夫教子,人人都这样,她们也只能这样,而无论是教书育人、著书立说,还是游历天下、甚至高居庙堂,都是不切实际的妄想。

可叶采薇经历家变与婚变,却兜兜转转实现了少时的梦想,若是“做自己”的代价如此巨大,谁又敢为此破釜沉舟呢?

造化弄人,造化弄人。

“是是是,叶先生是‘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①’,叶先生门下高徒辈出,明年春闱和殿试,还要给叶先生争个状元回来,叶先生迟早桃李满天下。”温谣把玩着叶采薇的素手,柔荑抚弄她的手心,

“但方才书院的山长过来,你又为何急急拉着我走?我记得载徽书院的山长,是、是……”

“是我爹从前的同侪,他们都认得我。”叶采薇道。

京城几间书院的事,都是容津岸告诉她的。

“这次我回来,主要是为了看望你,不想惹来太多麻烦,刚才也是我实在心痒痒,冲动了。”叶采薇的言语里又带着后悔之意。

屠了秦家满门又如何?只要他想,什么周家李家皆可屠尽。

这些跟着三皇子作威作福的败类,本就该杀。

容津岸冷笑一声:“备马,入宫。”

此刻并非上朝的时间,却有一大批朝臣聚集在文德殿前高谈阔论,好不热闹。

为首的是一名身着赤色兽纹锦缎衣袍的男子,他下巴微扬,眯眼听着众人控诉容津岸的言论,脸上是前所未有的满足。

见到容津岸过来,朝臣们都纷纷噤声,规规矩矩地拱手道:“参见摄政王。”

那男子似是等候多时一般睁眼看向容津岸,随意地拱了拱手,眸中带着戏谑的笑:“见过皇叔,几日未见,皇叔怎的这般憔悴?”

“清君侧,锄奸逆,自是伤神。”容津岸淡淡道。

话音刚落,朝臣们皆是一愣,脸上纷纷升起不满之色,却也是敢怒不敢言。

毕竟这容津岸在朝中虽然党羽不多,但兵权可是实实在在捏在他手中的,光是那一批对他唯命是从的黑甲军便足以威慑所有人。

而他们这些投在三皇子麾下的,本就是他的眼中钉,再加上刚出了一个被灭门的秦家,谁也不敢先做那个出头鸟,只是不敢忤逆三皇子的意思才聚在此处罢了。

“可是皇叔,秦大人究竟是不是奸逆,应当交由大理寺来决断,皇叔怎可自作主张屠他满门?”为首的男子上前两步,盯着容津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