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身为有妇之夫,却把所有的爱和责任,无条件给予了另一个女人。
是佟归鹤的老师叶采薇,也是他深深爱慕的人。
转眼时日不长,那个在奚子瑜的世界中黯淡无光的妻子,孤零零出现,他很难不觉得她可怜。
她乘船,要到哪里去?明明怀着身孕不宜奔波,她又是要去做什么?
他没问。他也没资格问。
后来几次,他们有机会聊天。
他讲了很多。
他对她讲起上次被关进大牢中差点被折磨死的经历,讲那些狱卒们凶神恶煞,是如何用尽所有卑劣的手段逼迫他承认科场舞弊,但他死不改口,最终坚持了下来;
他对她讲起南直隶的首府应天,天.朝曾经的帝.都,那里富庶繁华、纸醉金迷,夜风中都飘摇着浮香,还有金发碧眼的鬼佬穿梭于市,整个南直隶乃至天.朝,都再难找到这样一个让人流连忘返的城市;
他对她讲起自己独自在外游历数日的新奇见闻,活了百岁的老人,怀里抱着一只不知道年纪的、绿色眼珠的黑黢黢的猫,还有在山林里碰见的他叫不出名字的凶猛野兽,被一个与家中闹翻出走、独自习武的姑娘打跑了。
梅若雪安安静静地听,人如其名,冬日里凌寒独自开的梅,簌簌无声的落雪,她不说话,却把他的每一个字都记了下来。
佟归鹤忍不住想,这样好的妻子,奚子瑜却毫不犹豫地、轻飘飘地辜负了她,你可真该死啊。
行船到达了应天人来人往的码头,梅若雪和佟归鹤一起下了船。
“佟公子说应天哪里都好,我连东流都没出过,又被你勾起了好奇,当然想要看看。”她迎着佟归鹤刻意藏起来的、探究的目光,笑得恬静又温柔,“在应天玩耍几日,我再继续北上京城。”
分别的时候,她转身留步,特意换了从未用过的郑重语气,告诉他:
“对了,一直没有跟你讲,我北上京城是去找奚子瑜的,我要与他和离。”
容津岸的心也跟着一抽一抽地疼,长臂一展,将他们都抱在了怀里。
叶采薇的泪水落在他的肩袖上。
那晚之后,叶琛好了许多,不再发高热,也没再吐过白沫。
只是仍旧昏迷不醒,眉头上皱起的“川”字像烙印一样,无法消解,他的后脑在枕上,左右胡乱地磨,不知他浑浑噩噩,究竟在梦里看见了什么。
终归不是什么美好的东西。
就这样又熬了大半日,叶采薇的精气熬到枯竭,终于支撑不住,晕倒在了叶琛的床前。
彼时容津岸刚刚进房,心跳漏了半拍。
大步流星上去,赶紧将她抱了起来。
在等待御医过来诊病的时候,问鹂一把跪在床前,断断续续哭诉:
“其实、其实姑娘她死也不肯告诉大人,也不准我们告诉大人……姑娘她,她从怀上琛哥儿的时候起,吃的苦受的罪,哪里说得完……”
容津岸的心一沉再沉,沉落不尽,他的喉咙是干涸万年的土地,涩得快要发不出声音来:
“说,所有的事,都要明明白白告诉我。”
问鹂哭得厉害:
“女子十月怀胎,哪有不辛苦的?是在七爷和七奶奶成亲之后不久,几个郎中大夫来都确诊她有孕,他们见姑娘是一个人,还不止一次问过姑娘是否要留下这个孩子,姑娘没有犹豫,坚持把他健康地生下来。”
“那时候,姑娘正开始准备写她的书,怀胎之后她的口味大变,原来喜欢的根本吃不下,闻到什么都想吐,但为了有力气写她的书,无论再恶心再难受,她都会勉强吃下去……”
“她整夜整夜失眠,整个人瘦得不成样子,后来双腿浮肿得太厉害,一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