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的目光投过来,不辨喜怒,却也并非雾锁烟迷。
深潭一般的瞳孔,隐隐凤翥龙蟠,飞鸿栖川。
叶采薇的呼吸蓦地停滞,她垂眸看向琥珀色的汁液,率先发难:
“这药你还吃不吃?”
谁知话音刚落,手中的药碗被他抢走,然后他一饮而尽。
药碗随手扔在几上,大掌揽过她微微颤抖的细腰,她跌坐在他的怀里。
不由分说,他的嘴唇堵了上来。
第二十四章
容津岸的薄唇贴上来的一瞬间,叶采薇的大脑一片空白。
滚烫,潮湿,像是被闷在密不透风的屋子里,她的呼喊求救被尽数封锁。
哪有这样的亲吻,生离死别的绝望,即将搁浅的池鱼。
叶采薇被制住。
和前两次一样,双腕总是先被他紧握,她想要挣扎又被迫前倾,偏偏姿态退守,无法抵挡容津岸意味不明的进攻。
那些腕上的肿伤,因为及时用药已然消退大半几乎不见,但仍旧无法承受他近乎嚣张的粗蛮,叶采薇下了一场又一场的雨,腕子的痛意上浮,蜿蜒入髓,侵略者只需要轻轻一顶,便已然顺利撬开了她紧闭的齿关。
“以她的脾气秉性,我若不放她走,她一定会闹得天翻地覆,要跟我鱼死网破的,”容津岸的长指撑着鼻梁,唇角挂着诡谲的笑,
“五年过去,她到底还是挺过来了,难道还不足以证明,我的选择是对的?”
而小小的叶琛有个单独的位子,夹在叶采薇和奚子瑜的中间。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场合,他坐得笔直如钟,一板一眼,巴掌大的脸上写满了与这个年纪毫不相符的沉肃,举手投足,除了与容津岸极为相似之外,也竟已经隐隐可见日后的君子之态。
温诞去方府接妻儿回家的路上,正好是叶琛为羸弱老妪抱打不平、又当街认父发生的时候,温诞夫妻二人都听见了路上有人在传此事,眼下方氏见到当事人,叶琛却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很难将他与路传力那个英勇果敢的稚童联系到一处,便好奇问:
“容安,你先前应当并未见过你爹的模样,怎么在街头看上一眼,便认准了那是你爹?”
话音未落,温让夫妇和孟崛俱是露出了惊愕又纳罕的神情,就连孟崛怀里的孟冬青都听懂了自己二婶的话,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好奇望向对面坐得端正的叶琛。
方氏心直口快,又是个喜欢在众人面前出风头的,正准备将路上的听闻细细说,叶琛身边的奚子瑜却抢了先,笑着将他与叶琛如何撞见康和县主仗势欺人、叶琛又是如何为被欺凌的老妪讨回公道的事说了。
当然,这个故事最精彩的地方,莫过于康和县主咄咄相逼、嘲讽叶琛无人撑腰,叶琛却胸有成竹,直接隔着数丈开外、指着马车里权倾天下的生父大喊“他是我爹,他给我撑腰!”的壮举,让康和县主在众目睽睽之下狠狠打脸。
温让夫妇和温诞夫妇自然对叶琛的侠肝义胆和有勇有谋赞不绝口,就连温谣,都忍不住摸摸自己女儿的脸:“青青说,容安哥哥厉不厉害?”
孟冬青两眼放光,拍着手笑叫:“容安哥哥好强好棒,青青好崇拜容安哥哥!”
叶采薇的心里却早就翻起了惊涛骇浪。
从叶琛突然出现的那一刻起,她便有与方氏同样的疑问,奈何一路没有机会让她好好问问自己的儿子。
因为,不仅是她,就连问鹂和见雁、包括梅若雪,都从未在叶琛的面前,提起容津岸半个字。
在叶琛的意识和记忆中,他的生父应当已经去世五年了,今日怎么会?
“大人,小的问清楚了,这几日孟府那边,就只来过一个人。”容文乐端起药碗,那苦涩至极的气味令他皱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