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苏都知。”
“你常常来这里?”苏露青问。
“是,”裴昭对灵妙观很是熟悉,引着她走到香客多的地方,又解释一句,“此处神殿有些不成文的规定,女子不宜久留,所以那位道长才会那样说。”
她眉头略皱,暂时不去理会这等歪理。
又听裴昭接着道,“我……在京中没有闺中好友,平时只在别院与侯府两处地方,闲时便喜欢往各处寺庙道观走走,一为长些见识,二是想替义父、义兄和苏都知祈福。”
“有心了,”苏露青看向那小道童离去的方向,“你与小禧很熟?”
“不算熟,不过时常会在道观见到,他虽是泰王殿下的亲传小弟子,到底年纪还小,参禅打坐坐不住,总会溜出来偷玩。”
之后两人又随意说了几句话,裴昭便告辞离开。
不多时林丛也回来秉道,“那都管始终留在寝院,属下去看的时候,正有弟子给他送素斋。”
听上去一切如常。
“苏都知,世子的事一直没有进展,虽说泰王殿下从不催问,但这种事若是一直停滞下去,恐怕夜长梦多,而且……”
“而且什么?”
“如今天气愈发暖了,世子的尸身存放不住,已经很腐败了。”
“先让冰井务多送些冰,”与林丛的急切相比,她十分淡定,“何况,谁说世子之死,没有进展了?”
“那……”
“时机还不到,再等等。”
……
鲁忠之死的消息,暂时压在乌衣巷内,一切知情者都被长礼控制住,整个乌衣巷看上去依然风平浪静。
梁眠回禀过各项事宜,十分遗憾的说,“可惜鲁忠药瘾犯的时机太巧……”
“不是时机太巧。”
苏露青从旁抽出一份永嘉元年的卷宗,翻开看了看。
“不是?那……那是故意当着苏都知你的面灭口?”
梁眠震惊,压低了声音,“难道,乌衣巷里还有耳目?”
苏露青仍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乌衣巷里,什么时候没有耳目了。”
她跟着朝梁眠勾勾手指,梁眠立即附上前来。
“你去医官局……”
交代过几件事,时候已然不早,回府时,正巧碰到同样刚刚回来的秦淮舟。
她有些意外,“大理寺又碰上棘手之事了?”
对于她状似调侃的试探,秦淮舟倒是没有避重就轻,反而在回房以后,回答起这个问题,“从户部临时调来一批文书,看得久了些。”
“原来如此,不过,”她意有所指,“大理卿就算再如何急着推乌衣巷进刀山火海,也该仔细自己的身子。”
关心的话说得夹枪带棒,秦淮舟只当不觉,“此事算是抢天时,不得不加紧去做。”
转而又道,“听闻苏都知把鲁忠带回乌衣巷了?”
“是啊,”她也直接答道,“还想知道什么?”
秦淮舟摇摇头,“没什么,鲁忠毕竟还是宫中的人,苏都知选择动他,想来有自己的考量……”
余光里瞥见她拿着什么东西朝自己这边走,随口问一声,“你要做什么?”
苏露青回答的十分简短,“你。”
灯火在琉璃灯罩内跃动,四面流淌出暖黄的光。
她抓过他的手,咬破他拇指,然后面无表情的挤出血珠,小心的往指腹周围抹匀。
接着,继续抓着他的手,让他在一份印有钤印的手令上,按下一个指印。
做完这些,她晃了晃手令。
“明日,我去大理寺提人。”
第89章 第89章
手令,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