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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管事被唬了一跳,连忙看向夏之翰。

而夏之翰同样怒目而视,问他,“我儿到底是被人毒死,还是捂死的?你不是说,他就死在你眼前吗?”

“家主!家主——”

夏管事忽然扑通一声跪下,膝行几步,“我招、我招……”

在证据面前,夏管事承认,是自己对夏慷下的手,但究竟是何原由,夏管事缄默不言。

都虞侯提议把人交给自己带来的手下,帮忙审上一审,夏管事忽然挣脱开众人,一头撞上柱子,当场气绝。

“哎呀,这这这……”

都虞侯扼腕叹息,“夏家主,你看这事儿闹的。”

夏之翰还沉浸在痛失小儿的悲痛里,“都虞侯的好意,夏某心领了,此番也多亏有都虞侯和郭县令坐镇,才能让我夏家找出真凶,慰我儿在天之灵,如今这样,也许是我儿命中一劫,唉……”

跟着又对苏露青二人道,“此间之事多有误会,还望二位不要见怪。”

之后夏家抓紧操办夏慷的丧事,二人也就此告辞。

快出城时,又碰上独自徘徊在街上的栗子。

马车促然停住,车夫在外提醒,“裴郎君,之前被救下的那个孩子,拦在车外,好像有事。”

车内两人对视一眼,秦淮舟掀开车帘,看向车外的栗子。

栗子往四下看了看,看起来很是紧张,“裴郎君,我能……我能上车和你说话吗?”

秦淮舟示意车夫将马车停到一旁僻静处,让栗子上车。

栗子依然很怕苏露青,上车以后还是迅速缩在秦淮舟腿边,一只手艰难的往另一只手的袖筒里掏,好半天才拽出一只竹筒。

“裴郎君,这是恩公交给我保管的东西,我不怎么识字,只知道里面是一张写满字的纸,这东西……我可能也保管不住了,就转交给你……们,保管吧。”

秦淮舟没有马上去接竹筒,而是问,“你为何想要交给我们保管?”

“刚才我偷偷跟着家主回别院了,也看到这位娘子为十郎验尸,说出十郎真正的死因。而且你们不是这里的人,只要离开这里,他们就抓不到你们,就能替我好好保管恩公的东西了。”

栗子的脸上满是悲伤,“十郎对我特别好,现在他死了,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可能以后不跟主子,就在夏家当杂役了……”

他脸上多出坚定之色,“我就一个要求,你们一定要好好保管,不要把东西扔了!”

秦淮舟点点头,接过竹筒,“好,我们答应你。”

栗子交代完这些,就匆匆跳下马车跑远了,马车继续出城。

……

夏家别院接连出了两条人命,因夏管事就是凶徒,又已自尽,郭槐只留下了夏捕头着手处理此事,回头上报卷宗。

夏之翰坐在前厅,看着早已没有呼吸的夏慷,叹了口气。

“十郎啊,你哪里都好,就是太轴,下辈子重新投生到我夏家,可要当个听话的儿子啊。阿爷答应你,在你回来之前,夏家保证不会有十一郎。”

这时候,门外有个小童犹犹豫豫不知要不要进来。

夏之翰见状,一招手,“进来吧。”

栗子低头走进来。

“你就是十郎身边的栗子吧?”

栗子点点头,“见过家主。”

“东西给出去了?”

“给了。”

“嗯,给了就是好孩子,比十郎听话,”夏之翰给外面的人使了个眼色,“下去领罚,然后陪十郎吧。”

栗子低着头,默默走了出去。

棍棒施加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夏之翰叹了口气,默念一声:善哉善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