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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你怎么来了?”

苏露青站在门口,已经恢复了乌衣皂靴的装束,外面天光全被她堵在门外,堪堪在她身周挤出一层金边,整个人看上去,像一柄随时要出鞘的剑。

尹唯识趣的退出去,回身将门带上,冲着门外侍者招招手,把人都带走了。

风从半敞的窗子吹进来,带起不慎被留在桌上的田契残页。

苏露青轻车熟路走进去,注意到那片残页,伸手欲取。

另有一只手抢先伸来,率先拿走残页,随手夹在一旁的书里,动作一气呵成。

苏露青眉头一挑,“怕看?”

“哪里,”秦淮舟转移话题,“你来这里做什么?”

苏露青弯腰撑在桌边,俯身看他,发现他果然随着她的动作,下意识的绷直身子,连唇线都下意识拉平了些许。

跟着轻笑道,“我又不是来抢案子,这么戒备做什么?”

以前宫中旨意未定之前,两人为抢一个案子,抢到头破血流,都是家常便饭,也没见他露出过这种姿态,如今这是怎么了。

秦淮舟语气淡淡,“阁下就算不抢案子,也不会无事登门。”

这是暗讽她贼不走空?

苏露青随意坐下来,稍稍放低一点姿态,语气和缓,“是有件事,想与大理卿相商。”

“在官言官,”对面的人不为所动,抬眸迎向她,一副绝对铁面无私的姿态,“不知苏探事所指何事。”

“屈靖扬。”

“不行。”

刚开了个头,就被堵回来。

苏露青深吸一口气,压着性子往下说,“听说靳贤向朝中递了告假奏疏,还附带一封陈情书,说他与屈靖扬翁婿情重,如今岳丈突遭不测,发妻无辜受累,惨死火中,他心碎欲绝,想风光料理岳丈的身后事。御史台认为此乃人之常情,应该要准了。”

等这件事一准,停放在的大理寺的那些焦尸便要入土为安,而物证已取,这些本也是人之常情,但……

秦淮舟捕捉到一点细微异样,“他如何肯定,屈靖扬就是遭遇不测?”

枯井尸身还未对外公开过,靳贤因为坠马重伤,也不曾请他来认尸,如今绝大多数人只知道屈府起火,屈靖扬失踪。

“这当然要问你啊,”苏露青手一摊,“总之,等‘屈靖扬’风光大葬,枯井里的那具究竟是谁,就无人在意了,到时候再想明确它的身份,你猜靳贤到时候还会不会跟你玩儿真假岳丈的把戏?”

“所以,”秦淮舟飞快的垂眸,又飞快的抬眼,看回她,“你准备带回乌衣巷去?”

“带回去,然后等你上道奏疏,弹劾我强抢物证,再引经据典一番,最后总结还是要废掉乌衣巷为好么?”

苏露青暗嗤一声,之前也不是没有过这种教训。

那时两人都是刚刚上任,她年轻气盛,他才俊貌美……

她原以为,大家都是朝廷新人,遇事能好说话些,哪怕案子定了给大理寺,她要查人绕不过大理寺,便来同他商量行个方便。

谁知这人明面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暗地里捏个错处就往死里弹劾她,说她手段阴私残忍,有屈打成招之嫌,话锋一转就说乌衣巷不成体统,恳请废除。

害得她被上头警告一回,鲁忠为此还搞了个杀鸡儆猴,扣下她的案子,累她那年没能升迁,多在掖庭困了一年。

对面那人似是理亏,没开口。

一缕风从窗外吹进来,他睫羽颤了颤,“还不是你贪得无厌。”

也就那么一次。

他刚进大理寺,任大理评事,接手了一处烂摊子。

案子毫无进展,她忽然找上来,开出一个在他当时看来无比划算的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