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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铮道:“不想去我们便不去。”

周南因先叹气再又微笑:“也许是受你影响吧,我现在觉得人诚然不能总为自己活,但也不能不为自己活。”

她想到先师褚临河的遗稿,温声道:“‘今夜我不关心人类,我只想你。’景真,这五天我不管世间事,就和你在一起。”

慕容铮凝视她道:“我自然乐意。只不过你非要在这节骨眼上挤出这五天来,是因为心里有些不好的想法吧?”

的确,在刚刚的片刻时间,周南因已经决定了这次北上,哪怕身死也一定要替挚友复仇。

她也算死过一次的人,当时心中唯一遗憾的是还没和景真多相处过。这才执意要与他厮守几天。

慕容铮倾身理了理她的头发。

“有人爱你如珍宝,有人舍命护你,就请周真人不要再有什么‘豁出性命’这样的傻想法了。”

他面容略显憔悴,不知为何眉眼间还有些微疲态,本来锐利的一张脸倒添了些楚楚可怜的味道。

周南因晃了神,喃喃道:“从前不怕死,现在忽然怕了。”

慕容铮笑道:“那就对了,你我要长相厮守,五天哪里够?”

周南因认真地点头。

“景真,你真的很了解我,知道我在想什么。可我对你所知甚少,都不知道你还能煮饭烧菜。”

“世人喜欢风雅,会煮饭又不是什么光彩事,自然没有跟你说的必要。”

“可我都挺想知道的。”

慕容铮为她递上筷子:“那这几日我先带你去建康的老宅,其余事等从司州回来,再一件件说给你听。”

*

乌衣巷内的谢宅,谢老太爷眯着并不昏花的老眼行了个官员间的揖拜礼。

“见过国师。”

“老太爷不必如此。”

周南音多年来第一次觉得有些局促,伸手轻托。

谢老太爷就势站起。“好,国礼叙完,该论家礼了。”

慕容铮知道她父母双亡,几乎不通俗家繁礼,便一手牵起她,一手搀住谢老太爷转向内院,在他耳旁低声道:“外祖,她现在还没过门,你受了高功的礼,可是要折寿元的。”

谢老太爷斜了他一眼:“那你准备什么时候纳吉?”

“再议。”

“抓紧些。”谢老太爷略有不满:“你们也可以先生孩子。你有了儿子,盈盈在泉下也就欣慰。”

慕容铮笑道:“这个我和你说了可都不算。改日我再送些丹药来让外祖龙精虎猛,你可以自己多努努力。”

谢老太爷气得骂他,但他已经拉着周南因转入小径,往后厢去了。

周南因道:“谢安谢公子是你什么人?”

“表侄儿。”

周南因低头回忆,理清思路问道:“你怎么找到望北的?”

“噢,这可说来话长了。”

慕容铮将她往前带了一下:“到了。”

周南因眼前是一处花树嫣然的庭院,植株虽密却井然有序显然经常有人打理,但其内却是阒寂。

“这是?”

“我母亲的故居。”

慕容铮已经踩着一片水绿的仙鹤藓走进去,低头翻找。

“她留了支发簪,要我送给你的,当年我不知道随手扔到哪里去了。”

“给我?”周南因疑惑。

慕容铮向她意味深长地一笑。“对啊。你怎么不进来?”

“可以么?”周南因猜测这里很可能保留了他母亲生前的样子,不知道该不该踏入。

“当然,她的东西以后都是你的。”

周南因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心中泛起从未有过的甜丝丝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