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把马丁靴一脱,李微澜的后脚跟和脚背已经被磨得血肉淋漓了,一路上不知道得有多痛呢。
沈宜团叹了一口气,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亏得兰兰能全程死装,半点都看不出来。
沈宜团本来想帮着李微澜消毒贴创口贴的,结果李微澜说不要,他把沈宜团推进自己常用的那间浴室,让他快去洗澡睡觉倒时差,自己能处理。
沈宜团也确实累,叮嘱了几句就洗头洗澡了。
洗完澡出来,沈宜团发现床头放着一杯温牛奶。
估计是兰兰帮他泡的。
沈宜团咕噜咕噜把牛奶喝光了,杯子待会再洗,现在先躺倒在床上。
哇,柔软的床,香香的被子,有屋顶不会漏雨的的天花板,虽然看不到月亮和星星。
沈宜团像个完全舒展的煎饼果子一样摊开在床上,滚了几圈,又像在水里那样,双臂和双腿来回划了几下,长途飞行的疲惫随着伸懒腰的动作慢慢散去,沈宜团才心满意足地滚回到床铺中央,抱着被子,幸福地睡着了。
好像几百年没睡过一次这么幸福的觉了。
沈宜团依稀自己做了好多美梦,一个连着一个。
那些美梦如同绚丽多彩的泡泡糖一样,在阳光下闪烁着美丽的光泽,许多泡泡堆在眼前,再慢慢地胀大,boom!轻轻地破掉,空气中有种甜甜的草莓味。
好香呀。
原来草莓味的泡泡糖这么香。
沈宜团心满意足地从睡梦中醒过来,迷蒙中,就看见自己床边卧趴着一个人,侧脸鼻梁高挺,低垂着眼睫,手里捧着一个ipad,一支白色的笔,嘴里衔着一根褐色的玩意,有点像细长的女士香烟。
“兰兰?”沈宜团脑袋轰了一下,抱着被子蛄蛹到李微澜身边,眯起眼睛“小孩子,你抽烟?不能抽烟。”
李微澜的眼神回落在沈宜团身上,两个人对视一会。
李微澜的拇指和食指捻起来,淡淡地把那枝细长物是从唇间取了下来,漫不经心地晃了晃,“只是pocky饼干而已。草莓味的。”
“哦……”沈宜团翻了回去,盖着被子伸了个懒腰,“只是单纯的饼干而已。对不起,我刚睡醒,脑袋钝钝的。”
沈宜团又说:“不过我在梦里闻到一阵很香的草莓味。”
“梦见什么了?”李微澜笑了笑,“我变成草莓被你吃掉了吗?”
沈宜团回过头来,“我才不会吃掉……。”
“你。”沈宜团微顿道。眼神悄然躲闪。双腿往后挪了一下。
太近了。
距离。
脑袋昏昏的。好像一不小心就会亲上去。
沈宜团迟钝的神经终于开始工作,恍然间发现现在的场景有点不太好——或者说是暧昧。
此时正是晨夜交替期间,窗外的夕阳将落未落,昏昏沉沉的光线透过厚重的窗帘折射进来,落在地上,投下几抹鎏金色的影子。
只是这点光光影却显得微不足道。
沈宜团柔软的床铺仍旧显得有些晦暗又朦胧,似乎在这样旖旎的灰色角落里,允许任何禁忌逾矩的事情发生,多混乱,多大逆不道都可以。
沈宜团傻乎乎地躺着,像初生温顺又无知的羔羊,不知不觉就陷入了魔王的圈套当中,似乎只要轻轻一动,羔羊就会立刻发出隐忍又痛苦的呻吟——李微澜和沈宜团已经离得太近,李微澜投身|下来,肩膀已经完全笼罩住了沈宜团的身影。
他完全陷入了属于李微澜的领地范围内。尽管这是属于沈宜团的卧室。尽管这是属于沈宜团的床。
但是那又如何。
李微澜用那种居高临下的,带着淡淡的控制和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