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时间腐朽的喜帖褪色很久,此刻张贴上了新的字帖。
他直到推门进去时,仍有一种恍若梦中的迟疑。
屋内陈设百年未变,却片尘不染。有一个人正背对着他看桌上的画卷,凌霄走去,他分得清现实和幻境,伸手将这人转过来。
这是一张和画卷上一模一样的脸。
相似的年纪,相似的衣着,是相似的夜晚。
宋阳秋有些无措,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越安仙子告诉他,不管发生什么,倘若不知自己如何作答,或者是剑尊问了什么他不能回答的问题,只管沉默就是了。
凌霄静看宋阳秋的脸,一息、两息、三息,不是他幻想的答案,心中难以言说的火热顿时如水浇般凉透,冷道:“你在这里做什么,谁让你来的。”
宋阳秋紧记着越安的嘱咐,不敢多言,他慌忙地摇头,眼中似有泪花闪烁。
这么一张楚楚可怜的脸,任谁见了都要心生怜惜的,凌霄却不,他兀自冷笑着:“时间过了太久,看来你们真忘了我是什么。”
见大事不妙,宋阳秋除了恐惧,还有微妙的不甘心。
凭什么沈晏清可以、玉傀可以,而他不行。
凌霄转身要走,宋阳秋快步追上,他鼓起勇气绕到凌霄的面前,哭着问:“为什么,我和他们长得一样。”
凌霄微微一愣,口中道:“难怪。”
“难怪什么?”宋阳秋问。
凌霄说:“难怪他敢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而你敢说这样的话。”
他说话的声音明明轻而淡,语气却刻薄冷漠,宋阳秋被刺得立在当场,待他回过神来,面前的凌霄已经不见。
宋阳秋擦擦眼泪,追下山去,内心惶恐不安。害怕此事一而再,再而三的不成,越安和端英会把他赶下山去。
他一路没找到凌霄的踪迹,再慌慌张张地去乌霞峰找越安仙子。
半路遇见上山来找他的端英真人,宋阳秋猜测此事完全的不能成了,脸上泪痕未干,跪下哭求端英真人:“您别把我赶下山去。”
端英叹了口气:“山上的事情越安和师傅已经知道了。你不用担忧,我既然将你带到昆仑剑宗来,就不会因为你毫无用处了就把你一脚踹开。你不是已经拜我为师了吗,明天修行小长春决,跟着我的大弟子祝鸿云,一同练剑吧。”
端英又问:“你刚刚看到天上的剑意了吗。”
宋阳秋摇头,他刚刚忙着哭,对外界的情形一无所知。
端英笑:“你和那沈晏清可真像,他也总是哭。我见他第一面时在太墟天宫的行宫,为了追一只幻虚灵鸟,和几个师兄弟一起被太墟天宫的人抓住。那鸟原来飞进了他的阁楼,太墟天宫的人请他来,我跪在地上看他。看他眼眶通红,不知是才睡醒还是大哭过一场。可惜我跪得太低,无论如何高声讥讽,他的目光总落不到我的身上。师叔一来,他就去看师叔了。”
宋阳秋听端英说完,瞬间明悟端英话里无法捕捉的遗憾,他心中失落,无话可说,开始有点怨怼的想那个自己从未见过的沈晏清,埋怨他靠着这张脸带走了全部福气。
走到山脚,宋阳秋说:“真人,我想我可能和那沈晏清长得也没有那么的像。剑尊一看到我,我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就认出我不是他了。我和他不一样的。”
一阵沉默后,端英说:“没有,不怪你。”
原来方才凌霄去过乌霞山一趟,他从越安口中得知,那玉傀被金玉开掳走多日,现在生死未知。
端英从未见过凌霄如此生气,空明剑意一瞬铺开占据一整条太华山脉,震慑得所有人瑟瑟发抖。
乌霞峰峰主想去阻止,剑势之下被打成重伤。
凌霄半只脚跨出长宫,要去北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