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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月临春阙 长安小郎君 87866 字 1个月前

,问道:“臣是殿前金吾,未有奉诏,擅入死罪。不知娘娘有何吩咐?”

王弘俦笑了笑,道:“陛下尚未清醒,自然无法传见。只是娘娘连日忧切陛下病体,倒是疏忽了太子。那日,娘娘将东宫交由金吾护卫,不知司阶安排得如何,大约要问问这些。”

谢探微舒了口气,忙道:“原来这样,这倒是臣的疏失,臣这便进去向娘娘禀报!”

王弘俦露出欣然的神色,点点头,看他主动卸下佩剑交到身侧金吾郎手中,嘴角含笑,这才引了他入殿。

谢探微上回踏入内殿,还是擒拿楚逆之时。此刻殿中格外安静,四顾未见一个内官宫婢,一道薄削削的纱帐分隔内外,能让人清晰地辨别贵妃安坐的身影,以及天子平躺昏睡的轮廓。

但,贵妃的面容却是一团混沌,看不清的。

他站在帘外半晌,却不见贵妃出来,也不闻贵妃问询,正欲主动禀事,却忽见王弘俦上前,将纱帘拨开了。所见情形与隔帘无差,贵妃端庄的面孔,仍是不知其深的。

“娘娘,东宫一切安好,太子殿下再未离宫,每日不过是读书消遣。”他垂目下拜,从容说道。

贵妃未置可否,嘴角衔起一丝笑,却道:“我听闻,你与柔儿已经约定了终身,你亲口告诉她,要娶她为妻,是么?”

谢探微方听“柔儿”两字,已屈膝伏跪在地,“仰赖公主青眼,臣——确有此心,还请娘娘成全。”

“你倒是很敢承认。”虽语带称赞之意,贵妃面上的笑意却冷了下来,“或者可以说,我的柔儿就是喜欢你这身胆气,全不似那些没有骨头的贵胄子弟。”

谢探微额面触地,未曾一丝动摇,回道:“臣自幼长于浩瀚边庭,苍茫绝域,将臣养大的是狼山烟尘,教臣成人的是浴血白刃,臣若无骨,早成亡魂,何以如今戍卫玉阶,效命至尊?”

他并未起身,话音掷地,震荡徘徊,也不闻贵妃赐语,良久,方觉一双轻巧脚步来至额前,道:

“你既想要成为柔儿的驸马,单是效命至尊,恐怕不够。”

谢探微一笑,缓缓直起身躯,直至贵妃能清楚望见他的面孔:“臣欲以公主为妻,自然,娘娘才是臣心中至尊。”

贵妃眼中闪过一丝惊诧,稍作停顿后,却唤了声王弘俦。他随之看去,见王弘俦手中不知何时端来了一碗汤药。这殿中何人需要用药,已无需多言。

“去侍奉陛下饮药,我就信你是根硬骨头——事成之后,便将柔儿赐婚于你,就是这金吾卫大将军之职,也是你的。”

谢探微猛一愣怔,目光在贵妃与王弘俦之间转移,又跳到昏睡无觉的天子脸上,身躯忽然塌下:“娘娘要臣……弑君?”

贵妃竟是展颜,反常地露出满意的神情,“谢探微,你不敢?你才说过的话,都是假的?”

“谢司阶,娘娘已经说得很明白了。”王弘俦附和道,又将药碗向他递近了些,“你的花言巧语,背后心思,公主心悦于你,自然难以看清,可娘娘岂会轻信?”

见谢探微只是惊惧难言,贵妃似怜悯般摇了摇头:“你以为,金吾仍是听命于晏令白,我就没有办法了?你不如就去外头看看,有谁还能来助你。”

谢探微浑身一颤,从地上爬起来,冲向殿外的身姿歪斜跌撞,终于在望见阶下情形的一瞬轰然瘫倒:正该精神奕奕的殿前金吾,不知因何满地横倒,再无一个站立身影。

“他们都饮了太医署循例送去的预防时症的汤药,怕是不会再醒了。谢司阶,你没有退路了。”王弘俦躬身在他耳边道,“若你还是不敢,那——她,也活不了。”

谢探微缓缓侧目,望见他用掌心递来一只桃花玉镯。

……

贵妃走后,时间已超过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