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60(13 / 38)

微月临春阙 长安小郎君 97714 字 1个月前

亲说,不能如我所愿,可我既已经说明了理由,便也想知道,父亲为何不许?”

谢道元轻笑了声,又不像笑,只是口鼻呼出的气息一重,“你那些理由,当真经了深思熟虑?露微那孩子,又当真希望如此?”

他不禁细思,倒真没见露微明确表态,可他一言既出,却是认真的,“难道父亲问过她了?她不愿?”

谢道元将手中书册放在案上,顺势抬眼,拂过面色懵懂的儿子,“看来,你并不算深思熟虑。你可想过,你既要聘她为妻,便是夫妻一体,休戚共之,荣辱同之,实则不论名分在谁家,你们所需面对的,都不会改变。”

他的目光渐渐趋直,像是听了一个从未涉及的高深学问。

谢道元早将目光收了回来,久不闻回声,也并不再多看,“你若不能解这些道理……”

不及说完,忽闻闷重的一声响,长子向他跪下了。许因未料,谢道元亦随之身躯一颤。

“你,懂了?”谢道元问。

谢探微颔首,一缕残照恰自窗纱透过,笔直地刺在他的侧脸,将本来硬朗的轮廓更衬得肃然分明:

“从今往后,所有干系,儿自会为她担负,她亦不会让儿孤军逞勇。夫妻一体,同行至道,风雨如晦,东方明矣。”

誓言掷地,字字正声。

良晌之后,暮色临窗,廊下缓缓走来了提灯仆人,止步门下,恭声询问是否添灯。

父子的目光这才一齐转去,呼吸之间,谢探微已启门接下了灯盏。很快,书案前的灯檠被一一点亮,他回头,正撞上父亲的注目。彼此都未避开。

“父亲,”谢探微唤得恳切,“东方明矣。”

谢道元不言,缓而转身,于灯影暗处,无声一笑。

……

谢探微自书房告退出来时,仍见母亲在厅堂等他。他早已卸下去时的沉重,母亲看他神色,亦是心下了然。

“今天便住下吧?已经晚了。”李氏笑着问道。

谢探微似还迟疑,顿了顿,却是道:“父亲已嘱咐过了。”

李氏眼中一瞬要溢出泪来,深吸了口气才慢慢压下,“你放心,娘其实早就在准备你的婚事了,今既有圣旨,更是顺理成章。只是你可有想好的日子?或者,先问问露微?”

一日的事情可以说是眼花缭乱,他实在不及想到细处,便只叫母亲做主。李氏自然乐得操心,也未再多问,唤来叶新萝引路,将他送往居处。

叶新萝是与母亲自幼相伴的人,谢探微由来尊重,见她一路在侧提灯,倒不受用,便要自理,可叶氏仍坚持,望着谢探微,心里感慨丛生,只笑道:

“大郎有多少年没让奴婢侍奉了?奴婢也想多瞧瞧你啊。自到咸京,大郎还是

第1回 住下,可郡主自来便给你留出了东边的院子,每日都会让人打扫。”

其实谢探微早在初时归置时,就熟知了府里的格局,便也知道,东边的院子最是清幽雅致,高阁楼台,疏石廊桥,花竹水亭,无一不精,和古画里的隐逸园林一般。

然则,他此刻虽能领会父母深意,心思倒另有一段,便只笑而点头,忖度着问道:“想问叶娘一事,怕问旁人不恰,还请叶娘也不要惊动母亲。”

叶氏与李氏是一副心肠,从来没有隐瞒的道理,但见谢探微有求,也不忍拒绝,“大郎说吧,何事?是不是关于赵娘子的?”

叶氏只想谢探微的一颗心如今已被赵娘子占满了,定是不出其外,可再一听,竟大相径庭:

“就是去岁随母亲一起上京的沈家表妹,她的全名叫什么?如今是回苏州去了,还是仍在府里?”

“沈家表妹”的缘故,叶氏自是清楚的。但她更清楚的是,沈氏曾出手伤过赵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