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凤一愣, 那一瞬明显有些慌神, 旋即笑道:“这个容易。”
说完他将随身的佩刀解下来放在一旁, 刀极重, 得有四十来斤。古人的一斤相当于后世的半斤, 书中记载关二爷的青龙偃月刀八十二斤, 那就是四十一斤。
随后提气一跃, 跳到房梁之上,将那块匾额取了下来。石匾也不轻巧,搬起来比他的刀还重。
“沈大人请过目。”
沈持说道:“嗯,”他看了眼户部主事张昀:“这个要查抄运回京吗?”张昀走到他身边:“请沈大人定夺。”
沈持:“还是一道运回京吧。”他看着尤凤:“麻烦尤将军的人将此石匾搬到车上。”
“是,沈大人,”尤凤拨了四个人:“你们去把它抬到马车里。”
一旁。
张昀用疑惑地眼光看着沈持,只见他看着尤凤从地上拖起佩刀,拉家常那般说道:“尤将军的刀得有七八十斤重吧?”
尤凤又是微愣,他黝黑的脸膛泛着红:“沈大人眼力真好,有六十八斤。”
沈持大步流星往外走,这时张昀跟了上来, 不经意靠近他轻声说道:“沈大人,尤将军看起来十分拘谨, 不知是不是下官的错觉。”
沈持恍若没有听见,他走到门口看见两个石柱, 他又道:“尤将军,这两个也要运走。”
尤凤迟疑了下, 只要又拨了二十来人去抬石柱子。接着,沈持把李虎的院子逛了个遍,“看上”好几处重物,都要搬走,尤凤的人几乎全被他支开。
这时候,随行的六部官员似乎回过神来,纷纷面色紧绷,大气不敢喘一下。
沈持又转回厅堂,他四平八稳地坐在李虎的太师椅上,看了眼尤凤,正要开口,好巧不巧,外头有人来了。
是王有仁。
临行之前,他再一次来拜别沈持,寒暄之后说道:“罪民虽已无缘仕途功名,然心中不甘,想问问沈大人,为何你能少年登科,而罪民曾苦读二十年诗书却无法考中举人?”
即便到了今时今日,他仍旧对屡次落第耿耿于怀。
沈持正色道:“本官幼读书时绝大多数的书只看一遍足矣,唯有一篇吕蒙正的《时运赋》,曾反复诵读数次,‘人有凌云之志,非运不能腾达。①’,王秀才,本官从前顺利登科或许只是比旁人多了那么一两分‘运’罢了,至于学问,本官未必及你,或许你有别的运在后头呢。”
这一席话说得王有仁眼中噙了泪花:“罪民受教,多谢沈大人吉言,罪民感激不……”
平和的声音冷不丁被打断了,诡异的一瞬息静默后,旋即响起一阵刺耳的惊呼:“沈……”
一柄刀如突然出现并发疯的猛兽,露出獠牙扑,刀刃卷着风扑向沈持。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众人似被定住了身形,一个个傻愣愣立在原地,不动,亦不吭声……
等着血溅一脸。
那刀用这个力道掷来,只要碰着人,就能把人的骨头撞碎。
电光火石间,一人迎上去撞向那刀,“咔嚓”在场的人随后听到了骨头折断的声音,想拔腿逃命却又腿软挪不动步子,只有本能地尖叫起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