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煌从口袋里摸出二十文钱给他:“过几天就要县试了,这件事要是闹大了,你们二人都不能考试,拿去再添些买一件新的吧。”
两人这才千恩万谢地散去。
疏散了掐架的二人,文庙的秩序恢复如初。“头儿,你为什么要给他二十文钱?”沈煌手下一个叫吴关的人问:“咱们挣个钱不易。”何况都还有一家子老小要养。
沈煌说道:“他们是外县人,要是今日我不出这钱,他二人争吵不休,只怕会扰了文昌帝君,影响这届学生县试的运势。”
他儿子沈持今年是要下场的。别人都说沈持不过读了两年的书,不会考中的,但是他总想着,万一呢,万一考中呢。
“头儿还怪迷信的,”吴关和王有家笑道:“要不咱们仨平分这二十文吧?”
沈煌摆摆手:“这件事你知我知,就当没发生过,不要再提起了。”等孟度从人群中挤进来,想给这被烧了洞的书生赔个衣服钱的时候,这边已经人潮流动,笑语晏晏,仿佛之前的那场你死我活的掐架没有发生过一样。
孟度:“捕头好快的速度。”
沈持站在高处一看,沈煌带着人正注视着涌动的人流,默默维护文庙的秩序。
他心中很是自豪:那可是我爹。
这一日拜过文昌帝君,游了山,便放学回家,只等几日后的县试。
沈持报名县试的事情被大房和三房知道了,杨氏羡慕又心酸的口气说道:“阿池会读书,也是念书的料子。”
再看阿大和阿二,大概就是先生说的“朽木”吧。她只盼他们多读几年书,能认字识数就够了。
张氏把自己关在门里问沈知秋:“青瓦书院都能去参加县试了,阿秋,夫子没有推荐你去吗?”
沈知秋放下手里的书本,疲惫地说道:“阿娘,夫子说要学完做文章才行,我四书五经都还没读完呢。”
“会不会是你们夫子教得不行?”怪不得二房的沈持不去苏家私塾念呢。
她焦急地说道:“阿秋,要不你从私塾退学,阿娘给你换到县城的青瓦书院去念书好不好?”
沈知秋:“娘,你以前总是说青瓦书院不好吗?”
张氏被噎得难受:“阿秋,那是娘误会了,你要是在青瓦书院念书,这次县试一定能考过。”
沈知秋:“阿娘,你以为人人都像阿池哥那样是神童啊念两三年书就能去考县试,我不是。”
张氏气得跳脚,但她没什么办法,只能等七月底的时候暗暗给沈知秋报名,让她转到青瓦书院去念书。
沈知秋愈发不愿意跟她说话了。
三月初九,这一天是县试的日子。
半夜,大概三更末,朱氏轻声把沈持叫醒:“阿持,起来吃点东西再去县城吧。”县试黎明要进入考场的,县太爷陆沉这个点也得起床,说不定为了怕出万一,熬了通宵呢。
沈煌早早起来检查了他昨晚收拾好的包袱:一个考篮,里面放着笔墨纸砚,还有两根蜡烛,打火石,其实蜡烛和打火石考号都提供的,只是沈家担忧考场上再去找耽搁了他的时间,特意给他买来准备的,还有一给小小的好挎的食盒,里面放着煮鸡蛋,卤鸡腿,腌豆干,还有过年时候存下来的果子……满满的一盒子,还是让沈持听感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