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端的像是长辈的架子,季云芙不好再反驳,长睫轻扇,挪动着脚步走过去。
谢西泠强忍着,才没有伸手碰她,两人并排而坐,中间隔了几拳的距离。
季云芙察觉身侧人没有多余的动作,心中渐渐卸下防备,呼吸也逐渐滚烫发热。
又是半宿折腾,再次醒来时,屋里已经没有谢西泠的身影。
未在床头看见那道熟悉的人影,她本该松一口气,可心口竟有些发堵。
令人自厌的纠结情绪一闪而过。
她很快将这缕情绪压下,叫了水,洗漱更衣。
*
傍晚时分,谢西泠回到别院,同时带回一道消息。
他找到了可以解蛊之人,不过此人性子怪异,不愿来京城,只能他们去临镇上找他。
镇子不远,快马加鞭一个时辰便能到。
两人决定当日就启程,总好过蛊毒发作,季云芙还得多抗一日。
出城去隔壁镇上必然要经过一条山路,季云芙头戴帷帽,耳边轻纱被风吹得哗哗作响。
忽然,探路的侍卫身下马蹄高扬,停在了最前方。
众人见状也纷纷勒紧缰绳停了下来。
透过帷帽的薄纱,季云芙只能看到对面有一行黑影。
为首之人高坐马上,身后是二三十个同伙,皆是蒙面,身着夜行服,腰佩长刀的壮汉。
季云芙心里一惊,还没等问出“怎么回事。”
一支利箭就从对面飞速地射了过来。
箭矢扎在谢西泠马蹄前的空地上,比起夺人性命,更像是一层警告。
谢西泠眯了眯眼,侍卫纷纷拔剑,指向对面。
对面的黑衣人似乎仅是想阻拦他离京,并未起杀心。
思及此,他双腿用力一夹马腹,便带着一众侍卫近身逼上前。
局面霎时出现逆转,谢西泠一方很快占了上风。
然而就在对面黑衣人被逼得步步后退,不得不让开一条路放他们通过时,侧方树林里,忽地又射出一箭。
这一箭并未伤及谢西泠等人,而是朝着黑衣人的队伍而去。
——“噗呲”一声,利箭径直刺穿黑衣人中二把手的胸膛。
随着为首的黑衣人怒喊一声,“不好,中计了,有埋伏。”
黑衣人们纷纷像杀红眼般,提刀朝着谢西泠一行人劈了过来。
局势瞬间陷入僵持。
谢西泠眉尾狠狠一压,眼底聚拢一团黑雾。余光扫过树林,连忙侧身将季云芙抱到自己的马上。
他勒紧缰绳,调转马头,下一秒,便如离弦之箭般带着季云芙朝相反的方向冲出重围。
眨眼间,两人一马就没入深林,不见踪影。
“方才是怎么回事?”季云芙说:“怎么感觉对面有两拨人?”
季云芙兀自心惊。
起初,树林中的箭射中黑衣人的二把手时,她曾有一瞬以为那些隐在暗处的人乃是谢西泠的暗卫。
但随后她很快便意识到,对面黑衣人从头至尾都只是威慑他们,眼瞧着就要放他们离开,偏在此时,从林中射出一箭,打破了两方当下的平衡。
林中的黑手不像是谢西泠的属下,倒像是故意挑起他们与黑衣人之间的事端,引得两方交锋。
“的确是两拨人。”音落,谢西泠的身子忽地往前一压,几乎将季云芙整个都压在马背上。
耳边是猎猎的风声,一道利箭倏地从两人头顶上方飞过。
紧接着,又是几道流星似的箭影。
是方才藏在暗处的杀手追了上来。
谢西泠操纵着马避开,随着身后的箭越来越密,马儿急速在树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