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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自己嘴上比了个缝上的动作,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满满是‘我很听话’,被褥拉到下巴前,只眼巴巴盯着他。

康熙暗自运了运气,只沉着脸背对着方荷坐着,没多会儿,就有只柔软又调皮的小手钻进他的掌心。

他定定看着与自己十指交叉的小手,突然想起她拿手在自己手背上跳舞的那个下午,心里的气不由自主就消了大半。

暗暗叹口气,康熙以手覆着额角,闭目凝神片刻,突然又起了困意。

他装作不经意地转身躺下,一侧头,方荷已经张着小嘴儿睡过去了。

康熙恨恨地抽回自己的手。

动作不小,却完全没惊醒方荷,显然确实有人吃饱了就困,还没心没肺地咂摸了下嘴儿,将被子骑在腿下……

他深吸口气,他就多余信这混账一个字!!

等方荷醒过来,天光已经大亮。

夏日的阳光甚至透过窗户缝儿,在地面上撒下一片细碎的星光,映得屋内明黄色的幔帐和紫檀木家具都披上了一层光芒。

她伸着懒腰起身,问春来:“什么时辰了?皇上呢?”

见春来一脸微妙看着自己,方荷顿了下伸懒腰的动作,捂着嘴探头。

“我又干啥了?”她昨儿个可滴酒未沾啊!

春来也捂着嘴,特别小声道:“夜里万岁爷气冲冲去了书房,叫您醒了后赶紧滚,却又吩咐不许人喊您……”

说实话,哪怕是曾经方荷在御前,春来也没见过皇上这种气得恨不能打杀了谁,却半分发作不出来的模样。

春来有些纳罕,救命之恩和失而复得的威力是不是也太大了点儿?

方荷只当没听见的。

她昨儿个废了得有三个自己的脑子,硬刚却不能硬得鱼死网破,服软又不能软得毫无风骨,狠话要不讲道理刀刀见骨,过后又得靠皮肉之苦把人哄回来……要是这还不能有点睡眠自由,她也别卷了,躺平等死比较快。

“那我滚去……”她刚要问去哪儿,李德全就躬身哈腰进来了。

“请姑娘安,万岁爷吩咐了,这阵子万岁爷忙,您只管由着自个儿的心思等着就是了。”

方荷没听懂,“那我要出门也可以?”

李德全赶忙道:“当然可以,您又没被禁足。”

“这就不怕我逃跑啦?”方荷挑眉。

“姑娘说笑了,只要带着春来和保护您的护卫,您提前吩咐,奴才立时就能替您准备车驾。”李德全笑容不变。

整个天涯客栈的人都被暗卫盯着,江宁、苏州、扬州三地城门进出口也有人把守。

还有暗卫私下里‘保护’方荷,春来的功夫也不弱……要是这样还能叫方荷跑了,他们也不用等着皇上大发雷霆,自个儿找根树杈子吊死就得了。

方荷虽然不知道暗地里的布置,可仔细一想就知道,康熙定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才这么有恃无恐。

但她依然高兴地蹦了起来,催着春来赶紧帮她梳洗。

越是被盯得紧,方荷就越怕梁娘子他们一时气上头做点什么,以康熙的性子,饶过大家一次,绝不可能纵容大家第二次。

她不想因为自己,让所有人一辈子都变成被困在客栈里的囚犯。

先前走得太匆忙,如今能出去也好,有些事儿得交代清楚。

她拍拍屁股离了曹家别苑,下一刻这消息就被传到了正在接见江宁、扬州和苏州巡抚的康熙耳朵里。

他轻嗤了声,果然。

这叫他心底那股子无名火又有些燎原的态势,吓得底下正在禀报各府驻兵和漕运情形的几个巡抚,都心惊肉跳地抹起了汗。

康熙不欲因私事影响政务,不动声色将情绪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