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心情顿时沉到了谷底。
这些人竟全部被季渊以祁雁同党之名处斩。
那时他早已被下了大狱,对外界发生的事一概不知,等他再从牢里出来,一切已是尘埃落定,这些事他竟到现在才知晓。
祁雁意味不明地笑了下,忽然便厌倦至极,不想再看下去了。
他走到窗边,望着这金碧辉煌的皇宫,视线落向廊下阴影:“如果当年我被调回京都时,直接率兵反叛,是不是就能救下所有人?”
“率什么兵,你的雁归军吗?”苗霜不知从哪冒出来,“京中禁军十五万,几乎两倍于你的兵力,你打得过吗?”
“不试试又怎么知道。”
“你别忘了,那时季渊手下还有几个将领可用,就算你真能打赢,也免不了一场血拼,季渊若见势不妙,定从别处调兵支援,你觉得河东是愿意帮季渊,还是愿意帮你?”
“……”
苗霜走到他跟前来:“就算范阳有意帮你,也得斟酌斟酌究竟值不值得,多半会选择隔岸观火,明哲保身。最好的情况,你打赢了他们所有人,那你的雁归军还能剩下多少人,京中又能剩下多少人?大雍兵力大损,狄历必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到时候,你又要用什么和他们打呢?”
祁雁闭上眼睛。
“届时边关失守,割城让地,用无数将士和百姓的鲜血铸就的皇位,便是你想要的?你猜猜那时候的自己,会不会又在后悔,‘如果当时我没有起兵反叛,是不是就能救下所有人’?”
“天时地利人和,你一个都不占,”苗霜无情地戳破他的幻想,“醒醒吧祁雁,别再折磨自己了,已经发生的注定不能挽回,与其去懊悔那些,不如想想该怎么收拾好眼前的烂摊子。”
“……夫人教训得是。”祁雁深吸一口气,没再和他对视,回到书案边继续看卷宗。
苗霜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莫名觉得这人哪里不对劲,可见他已经坐下了,便也没再说什么。
元兴元年,四月十五。
这是改朝换代以来第一次正式朝会,祁雁提前下达诏命,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缺席朝会,违令者以谋逆论处。
一听这消息,原本已经逃离京都外出避难的官员又马不停蹄地跑了回来,各种头疼脑热腹痛骨折的大臣们一夜之间不治而愈,堪称医学奇迹。
宣政殿恢宏庄严,大殿之上,文武百官分列两侧,祁雁一身玄色龙袍,金龙绣于其上,栩栩如生,威风凛凛,帝冕上旒串垂落,玉珠晃动间,一张张神色各异的面孔映入眼帘。
新帝即位数日,还没对前朝官员进行任何处置,只是遣散了后宫男宠,窝在紫宸殿里看了三天卷宗。
那些本该烧毁的卷宗不知为何又完好无损地到了新帝手中,一干大臣们惴惴不安,偷偷抬眼看向御史大夫朱成功,朱成功目不转睛地盯着手中笏板,任凭大臣们的视线把他瞪穿了也没敢回头。
祁雁坐在龙椅上,摸了摸扶手上的龙头,俯看满朝文武:“诸位爱卿怎么这般沉默,大景第一次朝会,你们难道都无本要奏?”
臣子们连大气都不敢出,更别提上奏了,朝堂之上鸦雀无声。
“好吧,既然你们不说,那朕来说,近日,御史台向朕呈交了数份奏疏,弹劾文武百官,诸位,可都在其列啊。”
他笑着说出这番话,语气十分温和,仿佛只是在同群臣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堂下顿时传来一阵嘈杂,有人肉眼可见地慌了神,尽可能压低声音,咬着牙对朱成功道:“朱大人!你怎么说话不算数啊!”
“朕的耳朵可比各位好使,在朕的朝堂上交头接耳,并无必要,有什么话不妨大声些,让大家都听听,”祁雁一招手,一旁侍候的小太监便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