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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行有些颤抖地拾起那三枚铜钱,额头都冒出冷汗,再次卜问, 这次卜算的问题是:此事可有转机?

铜钱很快给出回应。

十死无生,在劫难逃。

景行心下一凉。

完了, 这卦象凶中带煞,已然没有半点转圜余地。

这瘸腿的真龙还真是命途多舛, 难道大雍的未来真的完蛋了?

“算出啥来了,说话啊?”赵戎坐在了他对面,用指节敲了敲桌子,“景兄弟,景兄弟?”

景行猛地回过神来,匆忙收起了铜钱,将匕首推还给对方,抱歉道:“呃……没算出来,此物在你身上佩戴了太久, 已经感觉不到原主人的气息了,下次还是换个别的物件来吧。”

“……我说你这道士, 到底行不行?”赵戎收起匕首,撇了撇嘴。

景行的确是不行了,他只感觉眼前一阵阵发黑,除夕夜感受过的那种脱力感又来了,也不知道这祁雁究竟是什么人,一旦他尝试卜问他的命数, 就会感到身体透支,生命力飞速流逝。

就算是未来的真龙,系一国之运, 却也不至于这般。

坚决不能再算了,不然,他的小命真的要交代在这。

姜茂见他脸色苍白,制止赵戎道:“行了,他还病着,你这东西本来就易主多年,怎么能算是将军的随身之物?别为难人了。”

赵戎:“好吧好吧,我不问了就是。”

姜茂端了些温水来,放在景行面前:“见你口干舌燥,喝口水吧,我听闻卜卦问灵之事有损自身,你重病在身,好好休养,别再逞强了。”

景行点点头:“多谢。”

再算的确也没用了,卦象的内容他一个字都不能透露,现在他只希望卦象所示之事不要发生,就像他之前没算到祁雁有死劫一样,现在这卦象说不定也会变。

想到这里,他不禁稍稍宽心了些,但愿那位大巫能救下祁雁,他既然能治好这剑南大疫,想必医术卓绝,没准能给祁雁一线生机。

*

祁雁握着一根树枝,以此为剑,在院子里活动筋骨。

经过这些时日的复健,他的腿已经完全没问题了,彻底恢复到了他受伤前的水平。

在遇到苗霜之前,他根本想都不敢想自己有朝一日还能像正常人一样行走,现在他不但能,还能在这里练剑习武。

当然,因为经脉始终没有接好,他动用不了内力,说是习武,其实也不过舒展筋骨强身健体,练武之事不可一日懈怠,他已经放下快一年了,再捡起来,实在有些生疏。

苗霜懒散地倚在吊脚楼门口,远远看着他,那剑招从滞涩到娴熟,虽然只是一段树枝,挥舞起来却有破风之声。

“你这剑法是跟谁学的?”他看了一会儿,开口问道。

祁雁停止了练剑,扭头向他看来:“我若说是无师自通,夫人相信吗?”

他收了“剑”,上楼梯来到苗霜面前,一番活动,他周身气血都活络起来,胸口微微起伏:“大雍军队多配横刀,剑用得并不多,我父亲不会剑法,军营里也没人会,但我一拿起类似剑的武器,自然而然就会用了,自幼如此,没人能解释是为什么。”

他解释不了是为什么,苗霜却能,因为那剑法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那正是鸣川师兄,又或者说泊雁仙尊所习之剑。

那是一套他自创的剑法,剑若惊鸿,势如游龙,剑出携风霜之意,四野肃杀,天地变色。

他时常和泊雁仙尊交手,最后那一战更是打了七七四十九天,那剑法的每一招、每一式都刻进脑海,祁雁一抬手他就知道他要出什么招,自己该如何应对,对方又会如何还击,一招还未出,他已算出后面十招。

想必祁雁对他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