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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物?!”

“不是说了吗,蕺菜,”苗霜又泰然自若地吃了一口,嚼得咔嚓作响,“怎么,不好吃?”

祁雁:“……”

这是好吃不好吃的问题吗,这东西真的能吃吗?!

向久迷茫道:“祁将军怎么了,明明很好吃啊?”

祁雁惊疑不定地看着他们两个,一时分不清他们是认真的还是演的,要说演吧,苗霜的确能演得出来,但圣子显然不行。

难道他们真觉得好吃?

苗霜笑眯眯道:“将军是北方人,吃不惯也正常,不过饭桌上若是没有蕺菜,实乃人生一大憾事。”

向久点头附和:“就是就是。”

祁雁无法理解,也接受不能,对那盘菜敬而远之:“我之憾事多矣,倒也不差这一件,大巫和圣子自己吃吧。”

然后他就看着这一大一小抢着分完了那盘菜,向久还说没吃够,明天还要吃。

饭后,明秋进来收拾了桌子,临离开时,偷偷将一样东西塞给了正在院子里晾晒草药的苗霜。

那是一支细小的竹管,经过精心蜡封,苗霜将它拆开来,里面不出所料是京都传来的信。

他看过后,随手将字条喂给了虫子,装作无事发生,继续忙自己的。

一直到了晚上,他挑了桶热水回到房间:“将军这是给谁下跪呢?”

祁雁正跪在床上,双手撑着床板,闻言扭头看来:“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早吗?天都黑了,”苗霜将木桶放在床边地上,“过来洗脚吧。”

祁雁慢慢改跪为跪坐,尝试转过身来,卸力时却一个不小心卸过了头,脑袋险些撞在墙上。

对常人来说轻而易举的动作,他却折腾了好半天,才算是把脚放进木桶里,长舒一口气,揉了揉抻疼的腿筋:“你当真没控制我身体里的蛊虫吗?我为什么总觉得这双腿不听我使唤?”

“你是觉得我很闲吗?一天天没事干控制那些蛊虫玩?”苗霜对他的质疑相当不满,“马上就要春播了,插秧之前犁地引水除虫,所有虫害相关的事可都归我管,我忙着挨家挨户理田,有空跟你这瞎闹?”

祁雁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半晌才道:“大巫……还要管这些?”

“那不然呢?你真以为一年有多少人需要我下毒,又有多少人需要我治病?款首既然下了血本培养我这个大巫,怎会不物尽其用?现在款首虽然死了,但先前被你杀了那么多人,寨子里人手严重不足,这些活儿我不干也没人干,要是今年收成不好,谁给好吃懒做的黔州官府上税?”

祁雁皱了皱眉。

这些苗民明明久居深山,自给自足,没享受什么官府的补贴,居然还要给官府上税?

这事他以前倒不知道,上次去刺史府来去匆匆,竟也没问。

在这苗寨里待得久了,他都快忘了自己还有官职在身了,虽然从一开始,皇帝就没打算让他干活。

“将军该不会是从没种过地吧,”苗霜按住他的肩膀,“也对,你们祁家虽然比不上五姓七望,却也算武将世家,雁归军更是募兵,整天除了练兵就是打仗,怎么可能亲自种地呢。”

他说着手掌下移,用力掐了掐他的大腿:“也就是你这双腿残了,不然的话,我怎么不得让你下地插秧,体验一下平民百姓的生活?”

祁雁刚好被他掐到某条筋,又酸又疼,叹气道:“我只是随口一问,夫人用得着生这么大气吗?”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生气了?”

“……”祁雁干脆不再说话,默默洗脚。

之前因为百姓的事跟他吵得不可开交,现在又暗暗挖苦他不懂民生疾苦,真是搞不懂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