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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

他早已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可预料中的疼痛却并没有到来,等了几秒,他忍不住睁开眼睛,只见到那雪亮的刀刃擦着他的脖颈砍过,却没有伤到他一根头发。

他不明白堂堂赤麟卫怎么会砍偏,下一秒,却见那将他“斩首”的赤麟卫将手伸向刀刃挥砍处,煞有介事地从虚空中抓起一颗“人头”,高举过头顶:“逆贼已死!谁敢上前!”

青年:“……”

原本还激愤不已的人群突然爆发出刺耳的尖叫,惊恐万分地看着这“血腥一幕”,争先恐后夺路而逃。

“马惊了!马惊了!都给我让开!滚开!”

马匹的嘶鸣淹没在人群的惊叫声里,许多人因为推搡而倒地,又被来不及避让的人群踩踏,尖叫哭嚎呼喊怒骂之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青年一屁股跌坐在地。

他呆呆地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劫后余生的恐惧让他浑身瘫软,他难以置信地看向那个赤麟卫,对方还在举着他的“人头”四处示威,似乎完全没发现他还活着。

青年颤抖着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怀疑自己已经死了,可这颗脑袋又确确实实还在他脖子上,没有一滴血。

人群散去,停在他身边的马车也重新动了起来,他忽然看到一只蓝色的蝴蝶从他身边飞过,翩然飞进车窗,落在白皙的指尖。

白发赤眸的苗人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在匆匆一瞬的对视间冲他比了个口型:“有勇无谋,难堪大任。”

马车从身边驶过,掀起一阵凉风,车帘落下,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只是他的幻觉。

惊魂未定的青年呆坐在地,望着马车远去的方向,而在他身后不远,刚从人群中逃脱的青衫儒生突然捂住了自己的嘴。

几个同伴眼睁睁看着他嘴上起了一串燎泡,慌张地问:“周兄,你怎么了?”

青衫儒生猛地吐出一大口血来,早已溃烂透的舌头也随着这口血吐在了地上,他惊恐万分地掐住同伴的肩膀,想问问他们自己怎么了,嘴里却咕嘟咕嘟地冒出血泡,喉咙里发出“啊啊”的声音,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儒生们吓破了胆,尖叫着后退:“啊啊啊啊周兄——!!”

晏安城街头发生的闹剧终于落下帷幕。

被践踏至死的百姓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路上,很快有人拖走了尸体,清扫干净路面上的鲜血,繁华的晏安城重新变得宁静、祥和。

*

马车顺利出城后不久。

苗霜向后面望了一眼,发现那些赤麟卫并没有跟上来,只将他们护送出城,便原路折返。

还好季渊没让这些人一路护送他们去苗疆,不然的话,他恐怕要忍不住在路上把他们全杀了。

一群狗仗人势的东西。

苗霜坐回座位,就听到祁雁问:“你刚刚救下了那个人?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想救就救,想杀就杀,看不惯这些家伙仗势欺人,随便给他们添点乐子罢了,放心,不是因为……”

话到一半,他突然发现桌上的茶盏少了一个,紧接着看到地上的碎瓷片,和祁雁鲜血淋漓的掌心。

他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极为不悦,皱了皱眉:“你在搞什么?把车厢里弄得这么乱,谁来打扫?”

祁雁抿了下唇,弯腰要去捡碎瓷片,却被苗霜抓住了手,沉着脸色给他处理伤口。

“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祁雁又问,“那些百姓和赤麟卫,全都被你的幻术骗过去了?”

苗霜没答,只沉默地帮他挑掉了扎进伤口里的碎瓷,又掏出治疗烫伤的药粉,一点点撒在他手心和手臂上,并给他缠好绷带。

他不说话,祁雁也没再追问,正要收回手,余光却扫到停在车厢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