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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做了朴家近二十年的主母,在朴家下人眼中,最具威势狠心。

侍女神色慌慌,跪地不起,却也口齿伶俐,将当时的事有条有理地说来。

她不知这里头还有李清婉的事,只道是长公主养的狸猫发了疯,亭子里乱了起来,一时不查,她才离了小姐身边,等回过头去寻时,却见小姐裹着袍子,被一位公子从水里抱上岸去。

朴夫人听得攥住手下椅子手柄,一听此事因长公主而起,她心就凉了大半,嘴里直发苦。

长公主是何人。

那是皇帝的亲妹妹,真正的皇亲国戚,别说只是连累她女儿落水,就算害她女儿丢了命,也只有朴家自认倒霉的的份儿!

待听女儿被一陌生男子在众目睽睽之下从水中救起,匀称的身形晃了晃,颓然跌坐在椅子上。

姜璇心有同感,赶紧将人扶住,命人端一碗安神静气的百合茶来。

“嫂子莫急,救起玲儿的是魏国公长孙,那魏国公府的大公子也来了,正和兄长说话呢。”

最怕的事成真,此时朴夫人也顾不上还有下人在场,眼泪簌簌落下,“我苦命的女儿,这可如何是好,若是事情传出去,还有哪家的好儿郎愿意上门提亲……”

说着泣不成声。

朴律霖进来见到的就是这一幕,他见一向强势的母亲落泪不止,面容哀戚,脸色陡然一变。

忍着心头的不担忧,他问道:“娘,姑姑,玲儿如何了?”

朴夫人暂时顾不上儿子,更何况女儿家的事,他做兄长的又能怎么办,便只道人无碍,用完药睡下了,让他自己进去看看。

既然妹妹无碍,又为何啼哭?

朴律霖皱眉忍下心中疑惑,抬步进了里屋去看朴玲。

姜璇等他走了,轻声叹喂,半是规劝半是开解道:“嫂子,你听妹妹句劝,咱们这样的人家,不愁吃穿金银,儿女也争气,还有什么好求的,以后日子过得安稳才最重要。”

“玲儿是位好姑娘,长相又拔尖,总是不愁好人家求娶的,与其让她嫁进权贵人家勾心斗角,但不如嫁个可心人,没那些糟污事,日子过得才顺遂。”

朴夫人自然也晓得这个道理,可为人父母,总是盼子成龙,盼女成凤。

但如今女儿遭了罪不说,还平白丢了名声,她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只觉一股气怄在心口,疼得慌。

过了好半晌,她才垂泪道:“这世上哪有当娘的不盼着女儿婚姻和美,可人心易变,后宅多的是吃人的地方,我怎么敢赌?我就想着既然痴心人难求,那就嫁的富贵些,有这些身外之物傍身,总好过日后受人冷眼。”

姜璇听她这么说,无言片刻,默道也是慈母心怀,为女儿打算着一辈子。

末了,无奈地叹息一声,只盼着姜静行快些过来,好拿个主意。

朴夫人忧心女儿婚事,姜璇也忆起做母亲的不易,二人沉浸在各自的心情里,一时也忘了去看朴玲的朴律霖。

朴律霖站在屏风后,将外面的对话收进耳中,总算明白了他娘为何落泪。

屋里躺着的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妹妹,险些丢命不说,日后还要平白受人非议,他岂能不怒!

素来温润的郎君绷着下颚线,眼皮轻阖,与他面上波澜不惊的神情相比,墨色的眸子里像凝结着霜雪,看的人那怕身处炎炎夏日,心底也忍不住窜起一股凉气。

直到门外侍女行礼的声音响起,他才又恢复到往日进退有度的模样,侧身从屏风后走出来。

门外候着的侍女屈膝掀开门帘,姜静行抬手进去,夏日艳阳打在脸上,纵使十分的泠然,也显出三分温情来,更何况是她那张让人目眩神迷的脸。

一般人哪敢多看,生怕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