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准备得还是不够。
刚泡入药浴,那股难闻的味道便一直萦绕在鼻端,许青遮险些吐出来。
等他好不容易适应了之后,浑身上下就开始疼了起来。
仿佛有虫子在往自己身体里钻似的,能够体会到的脉络没一会儿也开始难受起来。
先是一阵冰冷,如同冷气在里面横冲直闯,随后便是火燎般的炽热难耐。
青年身上只穿了一件雪白色的寝衣,被药浴打湿之后呈半透明状,略微泛着灰青色。
束起的长发也在幅度不大的挣扎中散开,发冠“砰”的一声就摔到了地上,顿时四分五裂。
乌发被水打湿,紧紧地贴在汗湿的脸颊上,样子颇为狼狈。
许青遮眉头紧皱,冷白的脸一会儿绯红一会儿惨白,就像是在经历着某种酷刑似的。
他原本放在膝盖上的手猛地抬起,两只胳膊搭在浴桶边缘,略微垂下的手指紧紧地叩着木桶。
青年喘息着,声音中满是痛苦。
眼下只是简单的缓解药浴,若是真要彻底解毒时,他怕不是会承受不住。
越是疼痛难忍,许青遮的思维越是清晰。
各种各样的记忆涌上心头,从小到大,一桩桩一件件,并没有因为时间而变得模糊,反倒是恍如隔日一般。
惨死的父母、贪婪的亲戚、难搞的同门和破碎的他。
有时许青遮真的很想就这么算了,一辈子待在外门也行,每天接一两个历练,拿着还算可以的月俸。
反正他一人吃饱全家不愁。
可这种念头也只是想想罢了,冷静下来之后的青年总是扯扯嘴角,随后提剑在院子里练剑,直到自己手臂酸胀再也抬不起来为止。
自嘲并非真心话,只是在麻木中的自我开解。
许青遮指节用力到发白,当所有事情都从脑子里过一遍之后,他忍不住想道:“这究竟是什么草药……”
*
待再次醒来时,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青年艰难地睁开双眼,身上的衣服干燥温暖,显然是被清理过的。
之前的疼痛就像是做了一场噩梦,现在的他浑身轻松,身上除了酸胀之后便什么都没有了。
“咳咳咳。”
许青遮有些吃力地坐起身来,身下的寒玉床铺着一层绒羽,虽然不是火凤凰的绒羽,但是也能中和掉寒玉的森森冷意。
洞府中没点灯,不过修仙之人大多都是感官灵敏,模模糊糊也能看清。
是白虎帮他收拾的?
许青遮心中先是感到一阵诧异,毕竟白虎一看就不像是会照顾人的。
随后,他想到的便是自己又麻烦对方了,从认识到现在,自己似乎一直都在被对方帮助着。
想到这里,他便有些自责。
正当他感到不好意思时,一只虎头从洞府外挤了进来,随后便慢悠悠地走了进来。
那双烛黄色的兽瞳初见时会感到无比地骇人,但熟悉之后,却能感受到可靠。
仿佛只要对方在,一切事情都会迎刃而解。
许青遮眨了一下干涩的眼睛,再开口时,声音都是沙哑的:“谢谢……”
白虎疑惑,轻轻一跃就跳了上来。
不过,它似乎没有发现自己体型太大,跳上来时前爪不可避免地压在了许青遮腹部。
刚艰难坐起来的青年顿时发出隐忍的痛呼声,随后就抬手捂着腹部倒在了床上。
许青遮哑言,想要捂腹部的手却按到了一层温热的毛发上。
见状,莫东流抬起前爪,假装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似的低下头。
偌大一个虎头凑上来,若是许青遮刚从昏迷中醒来就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