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
黎晗影不假思索回应。
有物质利益在前,芥蒂虽然淡了,痕迹却依然留在心底。施愿无法否认,被她以有色眼光看待的黎晗影,但凡说错一个字做错一件,她总是会忍不住膈应。
她不想从睁开眼到闭上眼都跟黎晗影在一起,便找出黎向衡作为借口拒绝了他:“你晚我半个小时再下去,我们还住在大宅里,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谁知道哪个佣人哪位管家会是黎向衡安插的眼线,太过肆无忌惮的话,万一被人打小报告到黎向衡那里就不好了。”
黎晗影问道:“愿愿,你还是没做好公开的准备吗?”
“不是做没做好的问题。”
施愿把冲到嘴边差点脱口而出的“在得到股份前不能出任何意外咽了下去”,换成一副哄骗似的甜润笑颜,“这种事总要找个正式的场合,把黎向衡和黎闻烈都叫齐才可以,要是变成偷情被人发现捅破,那原本光明正大的意味就不存在了呀……你说对不对,宝贝?”
黎晗影的目光闪了闪:“好。”
……
将黎晗影留在卧室,施愿独自乘坐电梯下楼。
她心里另有一番盘算,而这番盘算,最好在黎家三兄弟都不在的情况下做完。
如她所料,黎闻烈也没起床,偌大的饭厅里只有几个佣人端着各式餐点来来往往。
最后一个佣人将火候得宜的生滚鱼片粥端上桌,施愿才走到自己的位置旁边坐下。
她夹起一棵翠嫩嫩的蚝油菜心,放在口中缓慢咀嚼,另一边刚从门外进来的管家瞧见她的身影,赶紧走过来向她问早安:“大小姐,都是按照您一贯的口味,做的中式早餐。”
施愿咽下菜心,粗略扫了眼饭厅的布置,心平气和道:“马上就要过年了,家里也布置得喜庆些吧,这个年这么冷清,眼睛看到的东西再不热闹点,就一点年味都没有了。”
管家从施愿的未尽之意里明白过来,她说的冷清,一指黎见煦意外过世,二指黎向衡在国外赶回不来,他有意宽解施愿的心情,便说道:“好在三少二少都在家里,您有两位少爷陪着,到时候我再让人准备些好看的烟花爆竹,保证这个年过得和从前一样热热闹闹。”
施愿本就意有所图,要是顺着管家的话说下去,那话题就跑远了。
她赶紧纠正回来,故作落寞地垂着眼睛:“话是这么说,但我还是免不了想到黎叔叔,往年都是他领着我们过,我们给他拜年,说吉利话,他会摸摸我的头,还会给我发红包。”
具象化的过往场景再现,管家的眼前也似乎出现了记忆和画面。
他从三十出头开始侍奉黎见煦,比黎见煦还大了几岁,上一任管家顾姨因背后嚼舌根被施愿找借口开除之后,他正式升职统管大宅所有事务,到如今,服务黎家已经超过二十年。
黎见煦是个讲究秩序,但出手大方、赏罚分明的雇主。
管家吃住皆在大宅,对这栋房子和里面居住的人不免产生亲情。
施愿这么声情并茂,他也没办法继续装作若无其事。
他叹了口气,想附和几句,又听见施愿询问:“我记得,家里这些年以来拍摄的照片合影之类的,都是管家你收着的吧?能不能找出来给我看一看,我很想念黎叔叔。”
因为思人,所以睹物,听起来再正常不过了。
管家不疑有他,前往客厅的储物柜里找出相册来转交给施愿。
深棕色的厚牛皮作为相册的封面和封底,整整两大本,掂在手中颇有份量。
施愿停下喝粥的动作,迫不及待将第一页翻开,见并排两行一共六个的长方形格子里,放的俱是黎见煦年轻时候的照片——说起来,黎向衡同他五官最相似,形状流畅的桃花眼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