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场】,哪怕是一只蝴蝶,从车窗落到他们的周边,也会和他们一起变慢。
大家默默观测着。三年啊,其中的人都还没有完整眨过一次眼睛。也许是同病相怜,木偶中也有人被唤起了恐惧。“我绝对不要变成那样。”
这三年里他们的意识不是真的静止,他们只是“身体”静止了而已。打个引号是因为这是他们在游戏里的身体。其实在他们虚拟实境里的身体乱溜达的时候,他们游戏舱内的身体也是不动的。纠结这个的话好像没完没了。如果让一个人站在原地三年,一动不能动,她/他会疯狂获取周围的信息。但他们连眼睛都不能太动,所见的也都放慢了,是一副静物画。他们拼命收集信息,希望让自己能思考什么,让自己目前的状态有意义。但也没用,寂静冲刷了他们。
这可是整整三年的记忆。
游戏可能觉得三年也够了。它开始收手,非常优雅的撤离,时间开始缓慢地恢复流动。研究人员们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在avg游戏里,经常大家说着说着台词,就能看到某人的内心活动了,这里也差不多吧。游戏用上帝视角向他们解释,好好看好好学,以便研究人员们以后也可以在现实中复刻出来。
游戏里的人,他们的记忆开始被冲刷,一直冲刷到接近于零。按经验来说,研究人员觉得他们就算回归正常,也会变成植物人,但游戏还是厉害的。敌人们在那里坐了三天,正常的肌肉拉伤和饥渴,即将昏迷被送进医院。(这里的医疗系统一定会很紧张,不过也可能就既然是电子的世界,让大家好起来也是一瞬间的事)
那时候,距离心艾家最近,她从阳台就能看到的那辆红色轿车上,一直在主屏幕上被研究人员们观察的那个男人,嘟囔了一声。
一开始是一声,连音节都不算,只是重一点的黏连的呼吸。他的喉咙好像都黏在一起了。很难说话。但这不是无意识的,他非常有自我意识的要表达自己,他不停试图动着嘴巴,研究人员敬佩他,他已经太不熟悉自己的身体了,试图动嘴巴,却连手臂也一起挥舞,整个人在座位上抽搐。
他的身体很快就适应了目前的状态,他开始说话,一连串,口音清晰。让现实中的人毛骨悚然,他甚至都没有缺水的喑哑,像是电子ai播报出来的一样。
那不是中文,也不是哪里的方言。也许在三年的寂静中,他制造出了自己的语言。
游戏帮他们翻译了那一串话。
其实看神情就能猜出来,这时候的情感,每个人都差不多。这种问题也是全人类通用的。
【我是。谁?】
“问出这个问题,那之后不就完蛋了吗。”李文说。
“很明显的失忆了,甚至比失忆还糟糕,被洗成白板。”
一个研究人员咬着自己的手指,她属于在改进婴儿分流算法时,会感到兴奋的那一类人。就是说她是施虐狂。她说:“等下他不会失禁吧。”
秘书惊悚地看她。
“游戏只是把他们那一瞬间的状态拉长了而已,在那一瞬间,理论上来说,他们身体里肯定还有内容物啊。”研究员说。
李文的表情很无聊,她根本没有注意这边的对话。研究员就很敬畏她,李文是比起看人排泄,失去尊严,更喜欢看人排出内脏的女人。顶级的S。
变成了这样,对心艾的敌意当然无从想起,但也要从头开始构造人格数据了,幸好他们本来就是真实的人,具有很高的可塑性
游戏很好心地告诉了他,他真正的身份,手术后的人们就能互相传输意识,他们直接就在虚拟实境里,更好被游戏传输。这下这群人变成虚拟实境的土著了。
身体的衰弱也嗯,研究员们站在那里默默观看着,等男人接受完自己的记忆和身份之后,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