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修士根本,没有气运的修士,会轻而易举死于任何一场意外。
这也就意味着,当他和江照雪成婚之后,他大约也时日无多。
后悔吗?
他清醒时,浑浑噩噩,有诧异,有惶恐,有不安,他跪在孤钧面前告知孤钧自己有罪,却独独没有后悔。
她是他的指间沙,他拼命想要留住她。
可她又是他枝头初春,愿她永远盛放如初。
这些言语他藏敛不言,江照雪皱起眉头。
她端详着面前青年,看着对方疲惫垂眸,轻声道:“夜深了,睡吧。”
说着,他便转过身去,只身前往天命殿。
江照雪看着青年远走背影,端详着他周身,他周身气运环绕,但仔细看,便能察觉气运流动不稳之势。
这样的气运……
她在叶文知、宋无涯身上都看到过。
看到这气运时,江照雪突然意识到什么,叫住沈玉清:“沈泽渊。”
“何事?”
沈玉清于长廊回头,江照雪看着他,许久后,她突然笑起来:“我想你知道我脾气。”
沈玉清有些茫然,就见江照雪温和道:“我受不得委屈,就算是第二次结契,但这也算你我婚典,若是办太小,那便是折损我的颜面。”
这话让沈玉清慢慢睁大眼,就看江照雪勾起嘴角,颇为认真道:“还劳烦你,按照上一次的规格,将这仙道百家,尽数请一边,由天命书上殿,为你我主婚,定道侣契约。”
“你……”沈玉清不可置信,“你……”
“怎么,”江照雪歪了歪头,“这点条件都不应?”
怎么会不应?
就这么点要求,哪怕他心知有诈,可是……可是他下意识的,就觉得这是应当的。
无论江照雪提不提,这都是应当的。
他不愿深想,甚至于觉得,江照雪说得也没错,他们之间最大的问题,就是他过去不曾信她。
他信宋清音,信师父,信慕锦月,却唯独未曾全身心信她,那如今信她一次,哪怕被骗也是应当。
这个念头升起那刹,那一点点犹疑也被冲开,只剩下江照雪应下的喜悦,他慢慢笑起来,轻声道:“应当的。此事我会安排,你放心修养。”
说着,沈玉清便转身离开,走向天命殿。
沈玉清一走,阿南便着急起来,扑腾着翅膀道:“主人你这是做什么!你不想办法还要和他大办特办,小裴气死啦!!”
江照雪听着阿南的话没有说话,侍女进来为她更换了床褥茶具,江照雪静默着给自己翻开茶碗,倒了一杯茶。
她拼命感应裴子辰的状态和位置,可灵剑仙阁似乎是被下了一层禁制,她感应不到裴子辰,唯一只能确信的,就是他应该没有出现致命伤。
若是命侍出现致命伤,她这里必然会有牵连感知。
没有致命伤,虽然不知道他现下情况,但江照雪还是稍微安心几分,开始思考现下的情况。
阿南见她静默不动,忍不住用翅膀拍了她脑袋一下:“主人!”
“行了。”
江照雪抬眼瞪它,低声道:“先别吵,我想想。”
“你想什么啊,你现在赶紧写封信给小裴说明情况,现在这个状况,你们齐心合力才是最重要的!”
说着,阿南去旁边叼笔过来,放到江照雪面前,急道:“快,你快写!”
“放心吧,信传不出去,肯定都到孤钧手里。”江照雪扫了阿南一眼,环顾周遭,分析道,“整个灵剑仙阁也就这里,‘可能’是安全的。”
“那怎么办,”阿南有些埋怨,“你就不该让他走!”
“不让他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