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对你憎恶恨恼至极,而恰恰是因为父皇对你还有不忍,所以不愿意亲眼见你伏罪。”
江煜近乎悠闲的神色在听到这番话之后有所怔松,但很快,又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情。
“太子皇兄一定很奇怪吧,我仅仅是为了和你争夺父皇的宠爱,就走上了这样一条九死一生、为天下人所耻的路。”
江诀没说话。
江煜自顾自:“可是,没什么好奇怪的。父皇最偏心你。你有父皇的偏爱,你什么都有,所以你不在意不看重不用争,而我呢?我未曾得到过,难道就连肖想也是罪过吗?”
江诀最后一点耐心耗尽。
眼前的人口口声声不得已,可是他说出这番质问的话时,他或许确实有经年的委屈,但究竟是全然不得已,还是只是掩盖野心的蹩脚借口,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他是在质问别人,还是在说服自己,也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江诀一个字都不想再和他多说,转身离去。
郭公公愣了愣,还没看着安王喝下毒酒或是用匕首自尽,就这么走了……
郭公公犹豫了一下,赶紧跟上。
江诀走到门口,江煜突然叫主他:“三皇兄——”
江诀停下。
江煜:“三皇兄,臣弟先走一步。但是很快,我们会再见的。”
江诀蹙眉。
郭公公听得莫名,什么很快再见?
郭公公跟着走到门口,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见安王晦暗不清的脸上露出一种别有深意的笑来,在殿中幽暗的光线下,竟显得有些阴恻恻的。
郭公公打了个颤。
安王端起毒酒来,再没二话,将毒酒一饮而尽。
那般毅然决然,仿佛对这世间再无半点留念。
到底也是看着长大的孩子,郭公公心中一痛。
再没看下去,赶紧跟着太子出了殿中。
等走出殿外,在院中雪地上,郭公公上前问道:“太子殿下,方才安王那话……”
江诀半压着眼:“谁知道他在说什么。人之将死,胡说八道吧。”
郭公公:“……”
不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吗?
但郭公公也觉得安王那话毫无来由,太子这般说,他也就没有格外放在心上了。
两人在院中稍侯。
殿内,江煜毒酒发作。
穿肠之痛,让他再无法安坐在凳子上,殿中一声响动,江煜蜷缩在地上,捂着绞痛的腹部。
疼痛渐渐模糊了他的意识。
过去的记忆在眼前走马灯一般飞快闪过,据说人在濒死时,会看见自己的一生,最后的意识,会停留在记忆中最深的画面。
江煜意识逐渐涣散。
“七弟,你这样握弓不对,孤教你。”
“三皇兄……”
“认真看着。”
“……是。”
“七弟,看好了,孤最后再教你一次。”
*
新年将至,年前只有最后一桩事还未处置。
便是大公主府的罪罚。
大驸马被人圈套设计,大公主被人用小郡主威胁,虽然都是别有苦衷,但江纭在宫中与禁军中的逆贼配合,吸引奉德殿禁卫军的注意,创造机会让逆贼盗走宫城布防图,这是无可辩驳的谋逆之行。
这和范家被人利用,为假死的安王在宫中举丧不同。
范家当时并不知情,但江纭却是切切实实地知道自己所为是在助纣为虐,是在谋逆。
谋逆案已经彻查完毕,大公主府的罪行没有轻判的理由。
但是罪罚迟迟未定,是因为江诀同时承受着皇帝和皇后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