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难得小太子妃主动想亲他一回,他倒是没立马给她亲,却还有闲工夫在这里问这些有的没的。
偏他问得也不甚认真,话音里还隐隐透着几分不可信,且似笑非笑,光叫人听着,就好像能想见他略微勾起的嘴角。
屋里太暗,程绾绾也看不出男人到底笑了没,对于男人问的问题,她一时间也不知如何作答。
她当然不是单纯地想亲他,但又好像……也不仅仅是想谢他。毕竟谢的方式有很多种,她却偏要亲他。
程绾绾想了想,想不出什么好答案,她自己也想不明白。
最后只能道:“都、都有……”
江诀没作声。
黑暗里安静了片刻,江诀仍旧没把脸递过去给小太子妃亲,却是又问了一个问题。
他像是想了很久,问道:“……那天在钱府,那个倒酒的舞姬,你当真一点都不在意?”
程绾绾眨了眨眼,心头电光火石一般,猛地念头动了一下,好像有什么豁然开朗了似的。
她终于意识到,原来太子这些日子,都是在为舞姬的事情生气啊!
程绾绾隐隐好像明白了什么,但又好像有什么天然的蔽障蒙在心口,将她和确切答案隔绝开来。
安静片刻,谁也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程绾绾终于道,连摆着手:“殿下!殿下放心,绾绾有自知之明的!绾绾不会置喙殿下的任何事,更不会心怀妒忌!”
江诀:“……”
她……是不是弄反了?
江诀胸口一堵,闷闷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程绾绾道他对她这番自省尤不满意,小嘴叭叭,又说了一堆诸如“绝不争风吃醋”“绝不把手伸得太长”此类的话。
江诀:“……”
等小太子妃说了一堆他不爱听不想听的,江诀总算得空插进话头。
他低声,略微闷重的语调,听来格外深沉:“可是孤会在意。”
程绾绾:“……”
她一时间没明白。
“什么……”程绾绾呆怔道。
江诀沉声,徐缓道:“若有旁的男子给你倒酒,孤会在意。很在意。”
程绾绾更加呆住。
其实,江诀起初也没有那么明白,多亏得江丞屡次三番故意挑衅,他才慢慢知道他已然喜欢上了小太子妃。
所以江诀才生气。
他不清楚他喜欢上小太子妃的时候,占有和吃醋已经是一种本能,但是这种本能,小太子妃对他却居然没有。
这是不是就说明,小太子妃其实……不喜欢他?
江诀天之骄子,一生下来就是皇帝最疼爱的儿子,除却朝堂算计之外,江诀这二十几年可谓顺风顺水,头一回,感受到了一种挫败。
最初他娶小太子妃回来,是为应付皇帝,也想过将她养在后宅,不闻不问,只当个听话的花瓶。
他给她撑腰,护她周全,以他的性情,对小太子妃不可谓不温柔。
只是,回想起来,他从一开始选她做太子妃,到后来改变主意不只拿她当一个花瓶,所有这些,一直以来都是他一个人的心路历程。
他仍旧习惯性地把自己放在了上位者、庇护者、给予者的位置。
他理所当然地觉得,他所有的偏爱和温情都给了她,她一定会喜欢他。
结果呢?
事实就是,小太子妃连为他吃醋都不会。
他喜欢上了她,但她对他,好像并无男女之情。
这怎么能叫江诀不感到挫败。
所以江诀的第一个反应是生气。
不过,当他艰难地承认了自己在两个人的感情中是先缴械投降的那一个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