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她身份微贱,又无所长,寿阳对她的非议颇多。这份好名声,不管怎么说,对程绾绾都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
回府衙的路上,程绾绾一路沉默。
今日这事,她事先一点端倪都没察觉,不知道太子是什么时候打的主意。
她一点都不知道……
她还惹了他生气……
*
程绾绾一直想布告的事,晚上一直等,等到很晚江诀才回来。
程绾绾很有些困了,强撑着才没睡着。
江诀回来直接去了盥室,从盥室出来上了床榻,才发觉小太子妃居然还没有睡,睁着眼睛正看他,双眸微光点点。
江诀诧异,顿了顿问道:“……做噩梦了?”
他以为程绾绾是做噩梦惊醒了。
程绾绾摇头,声音很低,像是很没有底气一般:“不是呢,我一直没有睡,在等殿下回来。”
江诀刚才准备睡了,上榻之前顺手灭了两盏灯,这时候屋里很暗。他低着头,程绾绾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
程绾绾没说话,江诀也沉默了片刻,才问了句:“等孤有事?”
程绾绾立马点头,但屋里很暗,她点头完又想太子未必看得清楚,才小声又出声:“是……我想问殿下一件事……”
“……”江诀没说话。
也是,若不是有事,这榆木雕的脑袋怎么会想到要等他。
怕不是他就算宿在烟花柳巷彻夜不归,她也能安然酣睡。
江诀心底叹了口气,清冷的声线温和了许多:“什么事?”
程绾绾先没说,咂摸着男人的语气,小心翼翼先问道:“殿下还在生我的气吗?”
江诀怔了下,很快道:“……没有。怎么这么问,孤哪里生你的气了?”
程绾绾没作声,但心里想的是自从书房那天之后,太子分明两晚都没有和她说话了。一晚没有回来,一晚回来得很晚很晚,像是故意等她睡着了才回来一样。
今日也是。
要不是她坚持等,怕是今晚也说不上一句话。
程绾绾心里这么想,但又不好说,好像她无端揣测把太子想的很坏一样。
但她确实心里是这么怀疑的。
小太子妃不吱声,江诀不晓得她顾虑些什么,但总归她不想说,那就算了,他也不会逼她。
江诀道:“孤没生你的气。”
他顿了顿,温声又改口:“书房那日是有那么一点,但绾绾一走,孤就不生气了。”
程绾绾没作声,心里掂量这话有几分可信,但又想太子没有必要骗她,也就信了。
只是她还是不知道太子为什么生她的气。
她便问:“那殿下一开始的时候,为什么生气呢?绾绾哪里做错了吗?”
钱府晚宴的事,江诀当然还记得,*但早没有一开始那么上火了。
他没骗小太子妃,那天书房他说了气话之后,人一走,他就气不起来了。
至于之后两天没怎么陪小太子妃的事,是因为赈灾银虽然解决了,但是原先在豫州失踪的赈灾银两,还有藏在山中、重伤了江煜的乱军,都还没有下落。
这两件事才是重中之重。
江诀当然不能松懈。
他是真的在忙正事。
江诀不知道自己被小太子妃误会了,也就无从解释,而舞姬那件事,江诀已经不在意了。
他不想再提,叹了口气就只道:“你说想问孤一件事,就是这件事?”
程绾绾愣了下,忙道:“不是!我……我是想问……”
江诀不催,耐着性子等她说。
程绾绾深吸了口气,才把今日在胭脂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