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江诀更没有想到,小太子妃说,是为他。
为他,可以拼尽一切。
江诀也听过这样的话,将领、谋士、护卫。
但没有谁说出来,会让他像现在这样,连一向沉稳的心跳都乱了一瞬。
大概是因为……他一直觉得小太子妃需要他保护,也未曾想过,需要小太子妃反过来保护他,或者为他做什么。
但也不仅仅是如此。
江诀在世家门阀下翼护过被强权倾轧的寒门士子,也曾在贪官污吏手中解救过无数深受其害的蝇头百姓。
其中有些人,也曾说要报答他,愿意披肝沥胆,肝脑涂地。
江诀听了,内心从来毫无波澜,他一向冷淡到连一个眼神都欠奉。
细想,对他来说,他是大邺储君,为大邺为百姓,是他的职责。他不需要他们回报什么。
但他对小太子妃好,起初也许是因为一点似有还无的恻隐,后来是怜惜,再后来……是喜欢。
职责是无私的,但喜欢是自私的。
他喜欢她,也想要她喜欢自己。
那小太子妃现在,是不是已经对他有一点点喜欢了?
江诀没说话,看着程绾绾的眼神深而软。
程绾绾有时候乖顺得有些木讷,今日破天荒,已经说了不少好听的话了。
她说得认真,凝视着男人,却看见男人的眸子低垂望着她,目光深深的,像是要把她包裹起来。
程绾绾莫名的,有点忽然没了底气。
江诀不说话,她跟着默了一会儿,忍不住小声地问道:“殿下是不是觉得……绾绾这样很不好,说出这样的话来,很坏……”
江诀没这样想,完全没有。
江诀弯了唇,忍不住伸手刮了刮小太子妃鼻尖:“胡说什么?”
程绾绾任由他刮,只轻轻蹙了下鼻子看着他。
江诀又捏她,动作在逗弄,神色却和程绾绾刚才一样,带了几分认真。
他定声道:“也许,在有些人眼中看来,是很坏。”
程绾绾不关心有些人,只关心太子:“那在殿下眼中呢?”
江诀眼皮微垂,深邃的眸子里浮起一点笑意。
他缓缓低声道:“他人之砒/霜,孤之蜜糖。绾绾,是孤的蜜糖啊。”
江诀说,揽手勾了小太子妃腰身,稳稳叩入怀中。
程绾绾不由自主偎过去,陷进男人胸膛,宽厚灼热包裹间,头顶话音一字一句落下。
程绾绾愣了愣神,反应过来,嘴角悄悄翘起来。
*
吃完青蟹,程绾绾还没沐浴。
江诀哄了她先去沐浴。
江诀耐着性子听了小太子妃一箩筐平康侯府的话,他的正事还没说。
苗娘子要那许多瀛珠,现下他手上还差得远。
如何把小太子妃再弄哭,弄些瀛珠来……
江诀思来想去,不管他最后用什么手段,目的事先得坦荡地说明白。
程绾绾沐浴完,先上了床榻,江诀才去沐浴。
江诀沐浴很快,想好了怎么和小太子妃说清楚,结果等出来的时候,程绾绾已经睡着了。
她不是装睡,是真的睡了。
大概是去了平康侯府一趟,半日折腾下来,确实有些疲累了。
再说晚上她还看了会儿桂嬷嬷给整理的册子呢。
瀛珠是件要紧事,但也算不上多紧急,既然小太子妃累了,江诀就按下暂且不说,且等明日。
江诀吹了烛灯,放轻动作上榻。
刚上去,里侧的人正翻了个身,江诀一摊手,正好将小太子妃抱在了胳膊上。
他没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