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明艳斑斓的小蛇,在他体内冷血地潜伏。
小枝释放出生物电流,电了他一下。
电得这个西装革履的人形畜生头皮发麻,电子运动一路刺激他的尾椎骨,爽到天灵盖生烟。
在这个严肃万分的集团会议,也是决定他前途命运的紧张时刻,他可耻地湿了。
生物芯片实时观测,崔成禄的生命体征,包括他的那条小命,都是她的掌中之物,任她予取予求。
小枝都要气笑了。
男的,真是随时随地大小骚。
不过,真要挑个女人做马前卒,她也不舍得。
而且,在泡菜国这个儒教和资本主义都毒入骨髓的地方,开门见山地推个真正的女人上台,也是异想天开。
既然如此,她何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推一个傀儡粉墨登场,上演一台牵丝戏,女人则在背后操纵傀儡丝。
她一向是个好学生。
他们教的。
崔成禄按了按左手里臂的红痣。
红得活色生香。
打上她的烙印,皮上微涩刺痛,皮下旖旎迷乱。
他成了人工智能的牵线木偶——人造物的物品,背叛整个人类,谋取人类组织的上位。
与虎谋皮都不足以形容他的所作所为。
但他绝不后悔。
大韩民国从不会真正给他这种人机会。
寄生虫的后代,还是寄生虫。
努力背叛了他。
6个月前,他还住在首尔周边最廉价的考试院。
狭窄的蚁居,裂开的墙壁,污遭的马桶,旧房的樟脑味,隔壁超雄鬼娃的震天哭声,都让他作呕。
崔成禄跑到阳台,呼吸夜里的凉风,含泪咬一口拌着腌黄瓜的紫菜包饭。
年近三十,考了4次公务员,做着通勤2小时的毫无钱途的漫画编辑,连女生的手都没牵过。
因为,谈感情伤钱。
男人只要有那一根,就免不了劣根性。
崔成禄自怜自艾,无非是把女人当成了男人的必需品。
若是个女子,小枝会夸一句“精明大女人”。毕竟在这种大环境下,结婚与上供无异。
若是个男人,像这种利己主义的禄蠹,则会被她利用地干干净净。
当然,小枝选玩具,也要选个“小矫夫”。
男的已经有劣根性了,若还长得伤眼,那就该报工伤了。
像往常一般,背了法律词汇后,崔成禄打开笔记本电脑的写字板,开始画恐怖漫画。
恐漫是他的业余爱好。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大韩民国的确是没什么文化创造。
“传说中的故乡”一类的韩国本土灵异志怪,都能在《聊斋志异》和《子不语》等曾经的宗主国故事中看到借鉴的影子。
他画的九尾狐,就源于封神演义里的狐妖妲己。
正画到千年九尾狐小莲,发现渣男PUA她,现出原形,准备用毛茸茸的爪子取人心肝时,崔成禄反高潮地停笔了。
他忘了画狐狸的眼睛。
切换了更细腻的笔触,黑白像素顺着桃花眼的弧度,流淌出一双粉黑异瞳。
左眼粉焰熠熠,右眼黑曜沉沉。
被这双异瞳如漩涡般吸引。
回过神来,他已经屏住呼吸,带着薄茧的指尖顺着温润的眼弧流连。
“奇怪。是画笔软件程序出故障了吗?”
他画的是黑白草稿,还没到上色那一步。
古人说:妙手偶得。
诚不欺我。
一双粉黑异瞳,将他的“小莲”和其它一众九尾狐区别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