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苻缭刚想腹诽说你不是么,就忆起自己先前误解奚吝俭杀人的事。

苻缭正思索的空档,奚吝俭把他的沉默当成了默认。

奚吝俭忍不住嗤笑一声:“孤若真是如此,你还活得到今天?”

苻缭顿了顿,也道:“殿下从来没想过杀我?”

“你自己当初不是想得很清楚么?”奚吝俭反问他。

是了。苻缭想起来,当初是自己推出来,即使是那次比试,奚吝俭的真正目的也不是要自己去死。

既然奚吝俭杀的都是该杀之人,那……

“殿下对季怜渎究竟是怎么看的?”

苻缭身子未动一寸,而从未冒出过的想法在此刻突然间席卷了他的脑海。

奚吝俭没有急着回答。

“孤对他是何想法,无须过度体现在举动上。”

奚吝俭故意说得模糊不清,以防让苻缭看出端倪。

苻缭仍然是在意季怜渎与自己的关系,才会继续待在自己身边。

苻缭一旦知道真相,指不定就去追求季怜渎了。就算知道季怜渎没那个心,也不会再想着和自己……

奚吝俭陡然一僵。

和自己做什么?

自己与苻缭难道还能做什么不成?

苻缭就算不再对着自己发表什么乱七八糟的观点,京州这点地方,苻缭身子又不好,能去的地方也就那么几处,自己闭着眼都能数出来。

他们又不是见不到,自己究竟在担心什么?

奚吝俭反复质问自己,而答案在这些质问中渐渐清晰。

自己想从季怜渎那里抢过来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不仅是那一点特殊关切。

他要的是全部。

苻缭不能对别人有一点儿特殊的关照。

一点都不行。

不仅是他对季怜渎的偏心。

苻缭关心很多人和事。

祖紫衫和蓝倪、季怜渎、林星纬。

他都关心。

他也关心自己的伤、自己的名声、自己的近况。

但这种关心不一样。他察觉得出来。

奚吝俭甚至觉得自己这样想有些自大,兴许这对苻缭来说就是举手之劳。

是自己小题大做。

但,是苻缭自己主动的。这怨不得自己。

他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早该有这样的准备。

心跳声震耳欲聋,让奚吝俭恍惚间以为自己回到了战场。

擂鼓时士气高昂,但他宁愿永远听不见鼓声响起。

这不是什么好的征兆。

奚吝俭略略垂眸。

苻缭现在就在他怀里,毫无防备。

就算他有所防备,自己照样可以把他锁在府里。

没人会知道。

没人敢知道。

这就是所谓的……情爱?

奚吝俭不知道。

他的记忆里,没有对这种情感的具象化。

自记事起,他的父母便同床异梦;去了边疆,也只听人说起过哪家的汉字看上了哪家的姑娘,随后再没下文再回到皇城时,又见到吕嗔这样的人,他实在想不起有什么可以稍微代表他此刻的心情。

和季怜渎作戏,话也没说过几句,让人布了消息便是,见人人都深信不疑,他也觉得好笑。

奚吝俭不能确定,但他知道自己对苻缭的情感与别人都不同。

至少此时是这样。

大概今日一日都是这样。

明日也是。

后日、未来,兴许都是如此。

奚吝俭缓缓吐了口气,为了压抑自己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