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眠碰到的地方总会觉得痒痒的。
“啊…是的,当时医生说不太好消,不过现在也已经很淡了。”贺言深强作镇定, 用十分平和的口吻说了一句。
然后他就慢慢感觉到,有一股冰凉的气息顺着他的背慢慢向下,扫过他的腰窝,他伤疤的位置就被轻轻碰了一下。
很柔软, 是眠眠的嘴唇。
贺言深浑身都热了起来,他的目光又开始乱瞟了, 无所适从的模样简直格外明显。
身后,方眠低低地笑出了声。
她记得贺言深这个伤疤是怎么来的,记得很清楚,大概是她小学二年级的时候,那所小学到二年级之后会分班,方眠小时候长得很漂亮,简直像个洋娃娃,同班的男生们总是很喜欢靠近她。
是一种十分令人厌恶的靠近方式,他们把她压在墙上,围着她,不让她走,然后不停地摸她的脸,然后亲她……
或许是一二年级的小学生在性方面还不够成熟吧,总之那个时候他们最多也只是碰她的脸、碰她的肩,没有碰过她其他地方。
但是也同样令方眠厌恶。
因为这种事发生得有些频繁,所以新分班的女孩子们都不太愿意跟方眠一起玩,那个时候她六岁快满七岁,完全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她把这件事告诉老师,老师笑吟吟地看着她:“他们那是喜欢你!”
厌恶到了极点,可她没有办法,最后她只能把这件事告诉贺言深。
那个时候,他们还只是比较熟而已,说过几句话,她觉得贺言深看着很有安全感,不知道为什么就跟他说了。
果然,贺言深很快带着她解决,他一个人把班上那些男生揍了个遍,告诉他们他是方眠的哥哥,让他们以后客气一点。
男生嘛,怎么会轻易善罢甘休呢?有人从家里拿了打火机,烧烫了铁尺威胁贺言深,这块疤就是那个时候留下的。
福利院的孩子,那个时候其实是不太受重视的,哪怕贺言深以寡敌众,可他是高年级的,就算只比方眠高了一级,方眠没有得到任何道歉,那些家长被通知来学校的时候看她的眼神很冷。
“这种没爹妈的孩子就是事多。”
“以后别搭理她了,看着就是没朋友的人,你可不要跟她学坏了。”
“小小年纪拉着个脸,看着就晦气。”
一句句话,每一句,都被方眠清楚地记住,然后她写在了一个本子上。
“老师不好啦!XX他从双杠上摔下来了,流了好多血。”
她划掉了一行字。
“老师!操场的滑梯突然断了,塑料插到XXX身上了!”
她又划掉了一行。
“哈哈!XXX那个傻子作业一个字没写,他还非说自己写了,数学课被老师打了二十个手板,手都肿了!”
她再划掉一行。
没人愿意和她玩,没关系,她可以自己找乐子。
因为在同一所学校,贺言深的班级就在她楼上,所以每次课间操的时候贺言深都会过来找她,他知道她一个人,没人陪她说话,下课的十分钟课间或许还可以忍耐,但是课间操有二十五分钟。
他每天都来。
“方眠,那是不是你的小男朋友啊?”
“你好早熟噢,怪不得不跟我们一起玩。”
“你们平时都干什么呀?”
方眠冷冷看着他们,一句话也不说。
或许一个人性格一旦定型之后就很难改吧……从那之后,方眠就很少主动与人交流了,她习惯了一个人走,一个人想事情,反正作业不会的话,有贺言深教她,吃饭的时候有贺言深陪着她,晚上回福利院他们也会一起。
在那漫长的九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