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铁人。
即便他体质再怎么好,说到底,也还是一个男子,又?从未经过?这样的事?,折腾了半宿,哪有不疲惫的。她今天起?来,眼看着他的精神,就比往日里要弱一些。
思及此处,终究是有些心虚,觉得自己昨夜不该跟着他胡闹,至少应该节制一点。但是……
她忍不住回想起?他拉着她倒进草地里的样子,和看她的眼神。
茫茫黑夜里,即便有月色星光,一切也显得朦朦胧胧的,什么都看不大清,唯独他的那双眼睛,那么湿润,那么亮。
还有羞涩的,却又?努力贴近她的身子。那种难以忘怀的温暖。
“妻主在想什么?”面前传来的声音,将她的想入非非打断。
姜长宁干咳了一声,视线飘了飘,打算搜肠刮肚编谎。
但他显然已经猜到了,脸颊微鼓了鼓,现出一种气恼,但更多的还是羞赧,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只将头一低,道?:“妻主今天还没吃过东西,我?去四处看看,有什么能够入口。”
“我?不饿,你别忙了。”
他不理她。但走出几步,又?回头叮嘱:“那些山民或许还在找我?们?,我?不会走远的,妻主你小心些。”
姜长宁见劝不住他,这才幽幽叹了一口气:“我?觉得,我?们?已?经被找到了。”
“……”
头顶树冠上,传来哈哈几声大笑。
一个利落的身影,如林中的鸟雀振翅,翩然落下。
姜长宁仰头看了看。深山里的老树,高得惊人,能在树冠之间跟了他们?半日,显然身手极好。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发现他们?的。
江寒衣大惊,喊了一声“妻主”,反手去腰间拔匕首,却摸了个空。
先前进寨子时?,为了将柔弱夫郎这个身份装到底,避免惹人疑心,这些防身的兵器都没有带在身上。此刻手无寸铁,对上高手,必然是要落下风。
但他仍将身子一挺,坚决挡在姜长宁的身前。
对面的女子上下打量他几眼,就扬了扬嘴角:“你这个小夫郎,挺有意思的,一路过?来害羞得横冲直撞,我?跟了半天都没有发现,功夫不到家,还得练。对你倒是有情有义,让人钦佩啊。”
江寒衣一怔。
也不知道?是让她说了功夫没到家,恼了,还是被点破自己因为昨夜之事?魂不守舍,更羞了,眼尾红红的,直瞪着对方。又?唯恐她对姜长宁不利,戒备得很,肩头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像一只随时?预备厮杀的小豹子。
那女子嗤笑一声,举了举手:“我?先声明,昨晚我?没看。”
言谈间大喇喇的,和山民一样粗放,但汉话流利,虽一张脸晒得黑红,已?经生出了皱纹,目光却明亮锐利,一看便不同凡俗。
姜长宁与她对视了片刻,轻轻将江寒衣揽到身边,摇了摇头,示意无事?。
这才向着对面,端正行了个礼:“将军取笑了,晚辈惭愧。”
身旁的少年极轻地吸了一口气,显然惊讶,又?担心。
对面的女子收起?了笑容,冷着脸看她,目光如鹰隼,很是让人胆寒。许久,才冷冷道?:“你倒是个胆大的。”
“何?出此言?”
“世人皆知,我?是朝廷钦犯。你胆敢撞破,也不怕我?杀了你,和你水灵的小夫郎。”
“将军又?在玩笑,”姜长宁很和气地笑了笑,“你既专程追来找我?,半天不曾动手,何?必非要等?到此刻再杀,岂非多此一举。”
假如想要隐姓埋名到底,真的不愿意和她相见,便躲在寨子里当闲人,悄然终老好了。
既然连夜出来追她,便表明对方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