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一样,低下头,默默地将手缩回袖中。
季晴哭得伤心,那侍人与溪明都少不得慌忙上前去搀,好声好气地哄。
这个拉着他上下瞧:“小公子摔伤哪里没有?怕是?要?唤郎中过?来?看看才好。”
那个替他擦眼泪:“好端端的?,委屈坏了,是?哥哥不对,没有看顾好你。出了这样的?事,该将你爹爹请来?才是?。”
他闻言,自己猛地一抹脸,站起来?。
大约是?摔得着实不轻,就见他捂了捂膝盖,又掉泪珠子,咬了咬牙,声音里赌着气:“不用叫我爹爹,我今日偏要?自己说清楚。”
他瞪着江寒衣,一双眼睛通红,却绝非少年人梨花带雨的?可爱,反而?盛满了怨恨。即便在夜色里,也像是?雪亮的?针直扎过?来?,令人生寒。
“你以为?先?前,宁姐姐见你会扮可怜,护了你一回,就能作数吗?她是?皇亲国戚,当今圣上的?妹妹,你不过?一个使唤的?下人,能在她跟前伺候,都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有什么脸面,与她住在同一个院子里,还像模像样的?,拿了个主子的?架子。真以为?自己能凭几分姿色,攀上高枝做凤凰了吗?”
“我家与齐王府,是?多年的?交情?,从我还小时,宁姐姐便常来?常往,与我相熟,岂是?你能够比的??别看我的?母亲如今不在京中,只要?府中的?门楣还在,我便是?晋阳侯的?儿?子,你是?什么?”
他一句一句,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你听好了,便是?我家眼前出事了,我也强于你百倍。在本公子面前,没有你撒野的?地方。”
其?实全然是?前言不搭后语,在胡说了。
无非是?家中骤然出事,一落千丈,心里原本便过?不去,此刻遇见了江寒衣,便将火气变本加厉地,一股脑全发泄在了他的?头上。
江寒衣静立了片刻,将身边犹豫着想要?出头护主的?侍人拦了下来?。
明明是?初夏的?晚风,吹在身上,却忽地有几分凉。
他沉默良久,轻轻笑了一下:“我自然是?不能与季公子相比的?。如您所?说,我不过?是?一个下人而?已,主上见我可怜,厚待我几分,我已经非常惭愧了。季公子既不用理睬我,也不用为?我生气。”
他看了一眼季晴摔倒时弄脏的?衣裳,声音怀着歉意:“方才是?我不对,季公子还是?看看,有没有伤到哪里。男儿?家要?是?磕碰了,不好。”
毕竟,那是?侯府金尊玉贵,万千宠爱里长大的?小公子。哪里能同他这等卑贱的?,受伤如家常便饭的?人一样。
然而?这话?听在季晴的?耳中,却并不当做是?好心。
“谁要?你假惺惺地装好人?”他下巴上还挂着泪珠,瞪一眼江寒衣,却冷森森地笑了,“你有空替我担心,还不如瞧瞧自己吧。都破了相了,还好意思往宁姐姐跟前站呢。”
江寒衣的?额角上,的?确好大一个疤。
那是?前些日子在火场里,为?了护姜长宁,被?落下来?的?房梁砸的?,还未能褪下去,显眼得很。
他怔了一下,不自觉地就将头低了低,像是?当真很怕惊吓了别人一样。
季晴就更得意:“你如今在这院里,算是?什么呀,侧室,还是?小侍?没名没分的?,还真以为?自己能翻身做主子了吗,让人瞧着也可怜。改日被?赶出去的?时候,可别怪我今天没警醒你。”
“不是?的?。”
低声下气许久的?人,忽然出言反驳,倒让在场众人都吃了一惊。
季晴亦不免怔了怔神,还想开口相讥,一眼瞧见那人的?模样,到嘴边的?尖刻言语,却忽然都被?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