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受刑(2 / 3)

自家将军交差。

也不论三七二十一,一叠声地哄这蠢人:“一定,一定,说话算话。”

另一边忙不迭地支使那小卒:“快把写好的供词拿来,快呀。”

供词很快被送到眼前。

其实一早就由专人拟定了,也没什么可看的,无非是招认齐王姜长宁,有不臣之心,遣影卫潜入羽林大将军薛晏月府上,盗取皇宫布防图,意图谋乱,其狼子野心,令人发指。

只欠一纸画押而已。

可偏偏那人不识眼色,睁着一双因连日受刑,熬得满布血丝的眼睛,仔仔细细地看,像要将上面的每一个字牢牢刻进脑海里。

小卒忍不住,催他:“横竖也就是那样,有什么可看的。”

“主上待我不薄,我今日虽忘恩负义,供出她来,总也要看清自己招供的是什么。歪曲不实的,我不能认。”

“哟呵,到这份上了,还装什么清高呀。”

对面的嘴都快歪到脑后去了,嗤之以鼻。

“行吧,你爱看就看去。”

“我看不清。”

他眨了眨眼,仿佛像笑,眼角一大片青紫肿胀,分外醒目。

“你们前两日打得太狠,把我的眼睛打坏了。替我拿一盏灯来。”

地牢里没有灯。

只有墙边的火盆,燃得正旺,哔剥作响,里面还丢着一柄烧红的烙铁——那本是用来对他施刑的。

牢头挥了挥手,示意小卒将火盆端去,给他照亮。

然而他又有新花样。

“把我的枷锁解开,我好画押。”

“捆着也一样能画。”

“我朝律法,画押须得自愿,不可逼供,不可强迫。我虽然只是低贱的影卫,也要堂堂正正地认罪,没有让人摁着按手印的道理。”

他看了看自己遍身的血污,笑得仿佛嘲讽。

“我如今这副模样,难道你们还怕我动手不成?”

牢头与小卒对视一眼,极不耐烦地点点头。

枷锁应声而落。

他此前全靠被绑在身后的木枷上,勉强不倒,此刻骤然失了外力,一下支撑不住,扑倒在地上,喉间发出一声低低的闷哼。

满身血迹,与地上的尘土滚作一处。

一身的狼狈。

他费力支撑起身体,却站不起来,只从唇齿间极轻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左腿肿胀得,足有原本两倍粗,显然是在刑讯中被粗暴地折断。

那小卒才不管他,只忙着将供状塞到他眼前,又将火盆殷勤挪近。

“这回总可以画押了吧?”

他没说话,只抬头笑了一笑,伸出手来。

却并不是去按印朱。

而是径直探入火盆之中!

快如疾风,毫不犹豫。

几乎是一瞬间,就闻见了皮肉烧焦的气息。刺啦一声响,挑起了众人失声惊呼,也拧皱了他的眉。

“小蹄子竟敢耍花招!”

牢头飞起一脚,踢开火盆,炭火飞溅,几乎灼伤了他的脸。

然而已经迟了。

他下了十二分的决心,将一双手烙得几无完肤,十个指尖更是翻卷焦黑,找不出一寸好肉来。

哪还有什么画押的可能。

他被踢倒在地,一双手鲜血淋漓,不忍目睹,疼得脸色煞白,却笑得极舒畅,极安心。

“人人都知道,影卫生来最是低贱,无名无姓,自然也无法以签字作为凭据。如今我掌纹已毁,再无对证,你手里这一张废纸,若拿出去,只怕构陷齐王殿下的罪名不小。”

他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牢头顿时勃然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