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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鹰隼还锐利的眸子垂下?,露出羽毛似的柔软。

“我带你去见他。”

……

宫中?上下?,谁人不知太子盈风患有狂症,每逢发?作?,任太子平日?里端正温和,也会变得歇斯底里有如恶鬼。

沈盈息与蒋事珖进宫之时,东宫里跑出两个宫人,慌慌张张就要?去请太医。

迎面撞上蒋事珖,连他身旁的陌生女子都来不及看清,行礼完毕道了句:“蒋大人莫要?进去了,殿下?正发?着疾。”

说罢,匆匆跑去了。

蒋事珖闻言,浓眉紧蹙,思量了会儿,对?身侧的沈盈息道:“盈息姑娘,今日?时机不宜,我们明日?再来罢。”

沈盈息抬起头,望向?重重假山绿树遮掩的红瓦飞檐,“是什?么病?”

她所望的正是东宫的方向?。

蒋事珖放轻声音,道:“一种古怪的狂症。发?作?时神智不清,一般不伤人。但若见了女子……狂性会加重。”

沈盈息蹙眉,“加重会如何??伤人吗?”

蒋事珖:“不伤人,伤他自己。”

沈盈息偏头,看向?他,“我可以去看看他吗?”

蒋事珖抿唇,“不若待他清醒时再去。”

沈盈息摇摇头,“我明日?便?欲离开。”

蒋事珖神情一僵,眼露怔色。

“走?为什?么?你要?去哪儿?又要?消失了吗?”

“这样多的问题,你让我从何?答起?”沈盈息浅浅勾唇,“你出现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该走了。”

蒋事珖猝不及防握住她手?腕,俯身看向?她,启唇才说了个“我”字,忽而又低头闭了闭眸,待重新抬起眸,漆黑的眸中?压抑着隐秘而不安的光影,“我可以从此不在你面前出现,可以换你多待几日?吗?”

沈盈息不置可否,望着廷尉漆黑的眼睛,笑道:“我方才忽而想起入道初,师尊教我的一句话。”

“‘为道忘躯,自然格天?。’”

女子浓秀的眉眼放出十足的光彩,纯挚干净的意气从她眼中?露出。

“我才明白,原来无论如何?,我也会走到今日?这一步。”

“多谢你恰逢其时地出现。否则我尘缘难断。”

蒋事珖手?指微松,“今日?这步,一定不是与我与盈风相见。”

他薄唇微扯,“一诚格天?,化凶为吉。我此时现身还是以后出现,都阻不了你有此造化?。我和盈风,还是其他人,不过是你前途两旁偶而斜出的枝桠,不值得你谢。”

“道途索然,枝桠正添意趣。”沈盈息笑,笑中?有返璞归真的真诚。

蒋事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而后无奈又祝福地笑了,“我很庆幸。”

沈盈息沉吟了下?,说:“我可以帮你。前尘往事,还是忘了轻松。”

“不必了。”蒋事珖松开手?,轻声说:“我愿它永存。”

“我已满足。走罢,盈息,去和盈风告别。”

沈盈息发?现蒋事珖不愧是纯阳正气者?,道悟很深。

她不过一言两语,他便?明白了。

纯阳正气者?轮回十世便?可得道,不知蒋事珖已经经历几世。

并肩前行的路上,沈盈息补充道:“你有道缘。兴许日?后我们能再见,不似凡间这般的匆匆相?见。”

蒋事珖黑眸温柔而哀和,“嗯。我期望着。”

再见沈盈风,沈盈息没料及他会有失控至此的一日?。

长发?披散,双目赤红,宽袖撩至小臂之上,露出结实小臂,臂上青筋突暴,似只发?狂又强壮的野兽,在自己的领地里做困兽争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