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过。
血痕像红丝线一般缠绕上少年?玉白长颈,红白鲜明,靡艳又危险。
沈试玉拨了拨脖子上的伤口,垂着眸勾了勾唇,而后撩起眼皮叹息了声,“姊姊嫌弃试玉吗,连这点小?事都不要试玉为您做。”
他?话音未落,抚着胸膛的手忽而收起成爪,只听见一阵刺耳而悠长的咕唧声后,沈试玉从破开的胸膛里掏出一滩模糊的血肉。
“姊姊请看,我做得不错吧?”
沈试玉朝她讨好地笑,同时伸出手掌,向她摊开手心,邀功似地给她看他?的血肉。
“死的时候先要剖心祭祀,以后就没心了。不过这也是心口旁边的肉,想来都一样罢。阿姊要试玉难过,试玉自己来动手,姊姊喜欢么?”
沈盈息蹙起眉,第一次真正地将?目光放在他?身上。
她以一种不带目的的视线打量着他?。
沈试玉显然察觉到?了她目光的变化,很是欣喜,露出干净的笑容,“阿姊是喜欢的,阿姊还是喜欢的。”
“……”
沈盈息眉梢微抬。
系统在识海里不合时宜地道:“仙君不必怀疑,眼前这位也符合任务要求。”
它似乎有点幸灾乐祸,对她说:“您看他?连自己都敢捅,说不准下一个就捅你了。”
系统真的与以往大不同了。
它现在竟然期待她的失败。
系统代表着天道,那么是天道在期待她的失败了。
望着沈试玉讨好又乖巧的笑,沈盈息黑眸深处漫出一丝波澜,极其轻微但很深的,似兴味又似讽笑。
这讽笑不像对着沈试玉,更似对着天道。
强制性任务是个幌子,天道借这个幌子引她进入爱欲之争的漩涡之中。
它笃定她出不来。
沈盈息修道近千年?,她从不做修道以外的事情。
所有修士妖魔,现在也将?天道囊括进来,所有认识她沈盈息的存在,都认定她是以大道为信仰的修士。
没有任何外?物?可以动摇得了她的信仰。
天罡倒反,她沈盈息也是天地间最后坚守的修道者。
没有人?会永远无?欲无?求。
以前能坚守,是因为没有人?拖她进入深渊。
现在有了。
不止一个。
天道从来不相?信她。
但又不得不忌惮她。
啊……
“原来如此。”
沈盈息温和地对沈试玉颔首,“你过来。”
沈试玉愣了下,看见她的温和,他?反而有些羞敛。
“我还以为姊姊会讨厌我,”
他?小?声嗫嚅了一句,脸颊微红,“但是没有呢。”
如桃花般的少年?低着头,将?鲜血淋漓的手往身上擦了擦,不过一垂眼就又看见了满是血渍的衣裳,抿了抿唇,有些不大好意思。
只有修士会用净尘诀。
他?们鬼怪没有。
沈盈息望见他?的动作,嗓音平和:“无?碍,你过来,我给你处理。”
沈试玉眨了眨眼。
他?愈发?无?所适从起来。
如果沈盈息的态度是冷冰冰的话,他?反而可以表现出一副扭曲和疯狂的迷恋来。
她多冷都没关系,她多静默都可以,他?笃定了要跟着她,痴迷地跟着她,他?可以做疯狂的那位。
但是她竟然很包容。
她露出比平静更超然的包容。
沈试玉脸红了彻底,眸光潋滟又无?措。
原来对付一个疯子的方法是包容。
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