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先前自己对她深闺怨妇的印象实在留之浅薄,人家这般有想法,有性格,一定是位奇女子。
白婳收神,还想问些别的,可话到嘴边欲言又止,有所迟疑。
她的小表情被宁玦尽收眼底,什么心事都瞒不住。
宁玦陈述的口吻道:“你是想打听荣临晏现在如何了。”
白婳冲他笑笑,也很坦然,揶揄问:“这位公子,你是会读心之术吗?”
“太了解你而已。”宁玦抬手,正了正白婳头上的帽檐,正午光照最足,他怕她那浑身的嫩皮不小心被晒伤着,做完才说,“荣临晏被裘束放走,之后原本该与荣家人相会,然而他迟迟未露面,没有回京,也没有往季陵去,最后出现的地点就是裘束所在的郓城,自那后,便踪影全无了。”
失踪了。
白婳抿抿唇,若有所思的样子。
宁玦安抚她道:“婳儿放心,荣临晏若往京城来,躲不过我的眼线,现在他靠不上纪甫坤,仅凭一人之力,很难掀起风浪,更不会对你再造成任何威胁,上一次,他不过是钻了我不在京城的空子。”
白婳并不担心这个,有宁玦在身边,她心中本能的安定。
只是这些时日,她痛苦忘却的记忆,隐隐在脑海中浮现出过几幕,其中就有纪甫坤命手下将她捆绑时,荣临晏焦急跪地求情的情状。
他语音恳切,面容紧绷,画面过于真实。
白婳想,那应不是她幻想的,而是真实发生过的。
但她又清楚记得,当初劫走自己,确是荣临晏所为,前面害了她,后面又为她求情,这能不能相互抵过,白婳心里没有答案。
结缔一旦生出,怎好轻易解除……
白婳暗叹口气,言道:“自此后,荣家是注定与官仕无缘了。”
宁玦:“是。”
人啊,就是越想得到什么,偏偏越难得到什么。
荣临晏志在庙堂,却苦于没有入仕的资格,而宁玦一心向往江湖,只愿做无拘的剑客,却阴差阳错地要留在大将军身边效力三年。
没有人能真正地任凭心意而活。
三年期不短,白婳看向宁玦,有些担忧地开口:“依你的性子,着实不适合混迹官场,以后我叫我兄长多多替你打点着,免得你无意中得罪不少人,处处受掣。”
宁玦轻笑,逗趣她道:“夫人这么早就开始在背后替我未雨绸缪了?着实贤惠。”
白婳嗔他:“什么夫人,你别乱叫。”
宁玦挑眉,低头凑她更近,眉眼弯起,带上促狭,同时又含脉脉深情:“哪里是乱叫,在南闽时,我们早行过婚仪,婳儿是要不承认了不成?”
白婳脸热,偏过目去:“那个……不算。”
当初受环境限,两人只是身着喜袍,拜了天地,而后便直接入了洞房,做成夫妇。
那般急不可耐,现在回想起来,依旧甚是臊人。
宁玦单手搂上她不盈一握的腰,略微收紧力道,白婳立刻软身,不自觉主动往他身前贴去了。
“哦,那次不算……”
宁玦重复着,嗓音带点慵懒劲,隔着春日轻薄的衣衫料子,掌心温热源源不断地往白婳身上传去,引起难以忽略的痒意,叫她不由紧张绷起身。
他便继续搂着她腰,凑近耳畔,附耳说:“就这几日,等我登门去提亲,我会求大将军王亲自为我们赐婚,加之我先前清剿流寇立功,也被封赏了官职,如此,当是能够得上你们白府的体面。”
白婳闻言诧异,她以为这些所谓门当户对的说法,宁玦是不屑一顾的。
却不想,他思虑的这么周全。
知道他是因为自己才有的改变,白婳心有所动,劝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