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她从一个弓都拿不稳,瘦不拉几的小不点,成长为为了母亲勇于去冒险的孩子。
他记得这孩子走时,神情依然有些迷茫,握着弓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她为自己的前路忧虑、恐惧,但既然这样,她还是想去,非常想去。
她眼里燃烧着火焰,那代表着热情、冲动,以及决心。
迷茫不等于没有决心。
只是需要一点历练,一点行动来消除心中的迷茫。
私心里皮尔特是拒绝她远行的,那是多么遥远的路程啊!
对于一辈子只在附近几个村子里打转的皮尔特来说几乎难以想象。
但他知道,他是拗不过秋白露的,年轻人的冲动会让他们做出难以想象的事情。
他担心自己要是一直不同意,她会一个人直接跑了上路,那实在太危险。
而且他有什么理由阻止一个孩子送自己的母亲回家。
因此他妥协了。
皮尔特花了大量的时间去打听寻找合适地商队,最终将她送走。
她离开时的神色模样,皮尔特至今还深深的记得。
她背远没有现在那么笔直,她还恐惧与人交流,沉默而又腼腆,行为举止都还像个孩子,哪怕以她当时的年龄在村子里早已不能算个孩子。
但皮尔特依然认为,他放任了一个孩子独自远行。
他放任她和自己说再也不见。
他感到担忧,感到恐惧……
他多么希望能陪伴着他的孩子上路啊!
可秋白露绝不会同意的,皮尔特也有着自己的职责,他不能轻易离开这些需要他的人们。
因此他只能看着孩子远行,并且唯一能做的就是像神祈祷,自己的孩子平安无事。
而或许是光明神听到了他的祈祷,垂怜了祂可怜的信徒。
时隔五年,这位神父终于再一次见到了,他养育过的孩子。
她的变化很大。
皮尔特仔细打量着站在他面前的秋白露,她的背变得笔直,声音不复小时候的柔弱,变得铿锵有力,眼神清明毫无迷茫。
她好像又长高了一点点,身体也比最开始出发时看起来更加结实,匀称分布极佳的肌肉诉说着她在路上没有疏于锻炼,反而还变强了很多。
她发头发一如既往的翠绿,清澈的金眸熠熠生辉泛着水光,里面倒映出皮尔特的样子,一个激动的流着眼泪,头发全白欣慰的中年男人。
“是,神父,我回来了。”
面对不知不觉流泪的神父,秋白露心里的愧疚几乎无法抑制。
她终于想起来,当初离开时,关于神父的问题,她一个都没有回答,只是沉默不语以一种倔强对抗着神父的问题。
她其实从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勇敢和坚定。
不过人无完人。
即使初时没有那么坚定,
但秋白露已经用实际行动诠释了神父询问的答案。
她已经超过了想象中的自己,变得足够勇敢和坚定。
她向神父说起自己旅途的见闻,说自己在旅途中遇到的人。
当然省去了一些惊心动魄的过程。
让神父操劳担忧本就是她的错,她不希望神父再因为那些旅途中的险恶,而忧思过多,反正她已经活着回来了。
神父也挑了些,他最近的近况来说,多是一些朴素的日常。
他在村子里本就没什么可忧心的,至于少数值得说道的麻烦,那些也不值得他拿来与许久不见的孩子说道。
报喜不报忧,大概的每个父母与子女均具备的必备技能。
简单的聊完,秋白露郑重介绍旁边站着的利亚姆和丹尼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