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 当下来了精神, 一面忌惮地瞟着楚不辞手中长剑,一面很是义愤填膺地高声质疑。
“我早便说了这女人不是什么好人, 没想到竟对孩子都下得去手,当真是灭绝人性!”
他望了一眼拥在楚不辞身旁的那道身影, 又哼了一声。
“我看那自称什么总司事的女子也很是可疑, 府衙的大人都说了她与那杀人凶犯脱不开干系, 她二人定然是一伙的,只怕先前将我们从笼子里救出来也不过是为了利用我们。”
“你在胡说!”一旁的少女上前几步,一张脸因着气恼涨得通红,“青云君是救了我们全村的大好人,怎么可能是杀人凶犯!”
被她气势汹汹的模样惹得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男子反应过来,当即觉得有些落了面子, 一把将眼前少女推了开,色厉内荏道:“你个小娃娃你懂什么?!那你说她为什么杀了那女娃?”
少女被推得一个趔趄,险些摔在了地上,近旁的老妇人连忙将她扶了住, 而她却仍是执拗的昂着头, 一双眼睛通红地瞪着眼前男子。
“你就是胡说!青云君不可能是凶犯!”
不止不休的争执将有些愣神的人扰醒, 薛显山瞥了一眼地上的尸身,掩去了眼中惊讶, 眯着眸望向不远处的两名女子,当下摆出了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沉着脸色开口。
“凶犯楚不辞,竟敢当众杀人,简直罪无可恕!尔等若不想死便快过来,监察司方可护你们周全,若是再拖延下去,你们便有同流合污之嫌,本官只能将你们与这凶犯一同论罪了!”
听得此言,茶陵村百姓一时乱了阵脚,为首的男子也顾不上争执了,点头哈腰地连喊了几声息怒,随即转首望向身后众人。
“还不快和我一同过去,你们要给这女人陪葬吗?!”
慑于薛显山的官威,本就有所犹疑的一众人霎时不敢再耽搁,拉着身旁的老者孩童便要往对侧走,而还未走出几步,染着鲜血的长剑却再度抬起,将他们拦在了剑后。
“不可……”
楚不辞立于山谷正中,仍旧临危不乱的面容微不可察的泛了白,素白的衣角被风吹得猎猎翻涌。
“那女童不过是圈套,一切都是因我而来,你们若去便是正中下怀,万不可轻举妄动。”
日光自她身后洒落,她便似一把染着光的利剑,将一切晦暗污浊都挡在了身前,而被她护于身后的人却啐了一口,一瘸一拐地绕开伸出的剑,鄙夷地回头看她一眼。
“果真丧心病狂,将人杀了竟还要泼脏水,实在无耻!”
话音还未落下,楚不辞面色一变,持剑便朝男子身前刺来。
迅疾的破风声叫男子脸色煞白,慌忙朝后疾退几步,本就不便走动的腿脚一个不慎被绊了一跤,身子重重跌在地上,眼看便要被剑锋刺穿心口。
而“当”的一声响,身后探出的刀锋却挡下了刺来的剑光。
他双腿发软,连滚带爬地爬去了薛显山身后,见着一众监察司候吏一齐逼退了攻来的身影,方哆嗦着站起身来,面上满是劫后余生的惊悸与庆幸。
“好歹毒的女子,竟想当着监察司大人的面杀我!幸好……”
话还未说完,出鞘的刀刃已干脆利落地穿透了他的身躯。
男子神色一滞,视线缓慢下移,不可置信地望向了眼前递来的刀锋。
薛显山面不改色,直截了当地抽出了刀,任凭仍带着温度的鲜血溅上脸侧,出口的话语声不冷不热。
“她并非要杀你,而是要救你。”
再无声息的身躯闷声倒了下去。
薛显山回过身,示意手下人将已来不及逃跑的几名茶陵村村民绑至一旁,抬手擦去刀尖上沾染的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