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香殿是小树探索惯了的,爬着爬着,小树觉得无聊了,好奇的眼神就盯上了很少见到的皇帝。他咿咿呀呀叫着,朝皇帝伸出小手,意思是要皇帝抱一抱他。
深秋阳光明澈,小树的眼睛仿佛是浸在清水里的琥珀。皇帝许久不说话,宫人不安地偷觑着他,乳母惶然得几乎想要抱起小树请罪了。但小树可不懂得大人的弯弯绕绕,小树长到将近半岁,还从未有人这样冷落过他呢!他嘟着小嘴,觉得自己好委屈,已经泫然欲泣了。
看见那双与惜棠一模一样的眼睛里盈满了泪水,皇帝微一迟疑,俯身把他抱在了自己的膝上。孩子全身都软乎乎的,手上还有着肉窝窝。刚刚还想哭呢,现下又开心地笑起来了。还凑到皇帝跟前,嘟嘟着小嘴,努力地亲了亲他的脸颊。
“倒是不怕生,”皇帝凝视着孩子的脸说,“这点与九弟弟却是不像……”
听了皇帝这句话,左右都不禁低下头。小树不知道皇帝在说什么,圆溜溜的眼睛又盯上了皇帝腰间系着的的玉佩。他指着龙凤纹的重环玉佩,欢乐地叫了起来,皇帝见他如此雀跃,就把玉佩解下来,递给了他。小树双手捧着比他脸还要大的羊脂玉佩,啃哧啃哧地啃了起来。
纵然皇帝心情一般,看见小树如此情状,眼睛也不禁微微有了笑意。小树还在艰难地和玉佩作战,惜棠已经送走成安长公主,回到殿中了。看见小树坐在皇帝的膝上,口中还啃着皇帝的玉佩,不由得大惊:“小树!你这是在……”
她话还有没有说完,谢澄就含着笑开口了:“一个玉佩,有什么打紧?他既然喜欢,就让他玩吧。”
谢澄朝惜棠伸出了手,惜棠打量着他的神色,在他的身边坐了下来。小树看见母亲回来了,抱着心爱的玉佩,叽叽喳喳就说起了话来,只是具体说着什么,却叫人不能听清。惜棠只是微笑地聆听着,偶尔还点点头回应,谢澄凝神地望着她的侧脸。
惜棠察觉到了皇帝的目光,她有些不自在地侧过头,对上了惜棠的眼睛,谢澄微笑了下,很自然地问道:“阿姊走了吗?”
“是。”惜棠说,“长公主最近常来找我……”
谢澄知道她想说什么,就道:“长姊与你说话,若是说你喜欢听的,这自然最好。若是说你不爱听的,你听一听就算了。总归最后做决定的是朕,阿姊不会怪你的。”
惜棠说好,她看了看天色,说:“这样早,陛下怎么来了?中午不还说要见臣子,不来披香殿么?”
“来见的臣工这样多,便是朕忙上这一整天,也见不完,”谢澄凑近她,吻着她的唇瓣,望进了她的眼睛,“况且,朕想你了,想来见你,你不许么?”
“今早才见过,哪里能这么快想了。”惜棠忍不住说他,谢澄抬起她的下巴,轻轻一笑,更深地吻住了她,惜棠两手推着他,含糊地说,“小树还在,大家还在呢……”
谢澄毫不理会,自顾自地亲了个爽快。见惜棠羞红了脸,便抬起眼睛扫视了一圈殿中的人。宫人早就死死低着头,若不是因为小树在此,还需要他们看顾,早就识趣地退下了。皇帝微微沙哑着声音命令:“把小郎君抱下去。”
听了皇帝的吩咐,乳母忙不迭就抱起了小树。小树专注地玩着玉佩,没有理会他们在做什么。直到将要被乳母抱出大殿,才意识到自己身在何处。但怀里还抱着玉佩呢,小树并不难过,还朝母亲挥了挥手,远远看去,就像一朵小小的喇叭花。
惜棠放下了心,回头忍不住嗔皇帝:“一天天的,您怎么就这样着急?一点都不像……”才说到一半,谢澄就咬了一口她的耳垂,惜棠吃痛地噤声了。
而谢澄含笑看着她,还在不紧不慢地说:“一点都不像什么?朕是做皇帝,又不是做圣人,想与你行鱼水之欢都不行?棠棠对朕未免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