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朕放下长安诸事,千里迢迢的过来,及时救了你的性命,你拿什么来补偿朕?”
天下竟有这样蛮横而自私的人!惜棠因着皇帝,承受了许多难言的冤屈,她原以为,自己已经算是比较了解皇帝的本性了,可他还是大大超出了她的预料。她全身都发着抖。“我没有叫你来救我!”想起死去了的谢洵,还有这段日子遭遇的种种,惜棠流泪道,“我宁愿去死……”
“死?”皇帝刹时变了脸色,“谁许你把这个字说出口的?”
皇帝忽然寒气摄人的脸,把惜棠吓得全身一抖。皇帝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问,“还敢不敢再说?”
惜棠重重地喘着气。
皇帝的手指在她的脸上点了点,冷酷道,“说话。”
“不,”惜棠牙齿打着颤道,“……不了。”
这下,谢澄才满意了。他看惜棠脸色惨白,满脸都是泪水,被吓得魂不附体的模样,到底心里还是爱怜她。“你方方死里逃生,情绪不好。”谢澄说,“先好好歇息吧。”
惜棠木着脸,也不知道听没听清。谢澄也没强迫她应声,而是敲了敲门框,就有一行人捧着捧着盘匜、衣物等诸多物品进来了。惜棠混混沌沌的,任由一大群人涌上前来摆弄她,挣扎都没挣扎一下。谢澄没有离开厢房,眼睛始终紧紧地跟随着她。
指使着婢女给惜棠喂了安神汤,惜棠才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谢澄盯着她的睡颜好久,才走出了厢房。
折腾了一早上,早已过了用昼食的时候了。章羚见皇帝出来了,急急地就迎上去。觑着皇帝的脸色,还在想着要不要出声,而皇帝完全没有理会他,他站于檐下,伸出手感受着眩目日光下如丝如针的雨滴,轻声道,“下雨了。”
章羚揣摩着皇帝的心绪,小心翼翼地开口道,“是呀,这临淮的天,真是说变就变,方方还是晴空万里的……”
说变就变么?谢澄心里漠漠地想,他一路风尘地赶回来,抵达临淮时,已经是凌晨红日将出的时候了。那是天色还很美,谁能想到,就在半个月前,就是这样美丽的天空,降下了一场死伤无数天灾呢?人的时运,果然是这么的深不可测!便是在两个多月以前,谁能想到,他与惜棠能有今日?
思及此处,谢澄不禁微笑了。他想得到惜棠,便是在母后百般阻挠的时候,他也从来没有否认过,无非就是他能压抑多久的问题。谢澄并不认为能容忍多久,毕竟他从不是个委屈自己的人。若是临淮王尚在,最后固然他能得偿所愿,但场面就会闹的不太好看了。而如今他根本没有做任何事……能体面的话,皇帝还是想要体面的,不是么?
章羚听皇帝久不出声,也站在一旁,没有出声。只见皇帝淡淡收回了手,吩咐道,“你去沈家,寻几个她用惯了的丫鬟来。眼下这些人,她用着总是不习惯。”
章羚应是,想到了什么,又问道,“陛下,那临淮王宫那边……”
皇帝脸上厌恶的神色一闪而过。
“什么都不用做,先叫她们担惊受怕着吧。”谢澄的声音冷了下来,“过些时日再处置她们。”
章羚心中一寒,不敢多说什么,连声就应了。
临淮王宫,郭王太后正心急如焚。
睁着眼苦熬了一上午,见女儿进来了,匆匆就迎上去问,“怎么样,找到她了吗?”
陆胭沮丧地摇摇头,“一无所获。”
郭王太后一下坐倒在椅子上。
“这可如何是好!沈家好端端地送过来的,怎的忽然就叫人劫走了!”郭王太后打了个寒颤,“谁会救那个**呢?莫非,莫非……”
陆胭和郭王太后想到了一处,心里也是一阵一阵的发寒。“怎么可能,”她还在安慰着母亲,“长安山长水远的,陛下怎么会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