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安分守己,乖乖当着傀儡,还能留下一条命,不至于落得今日的下场。”
“可你们偏不,你们做得那些事,以为哀家不知道?无非是想看你们能翻出个什么天来,现在看也不过如此。”周承钰语气有些淡,里面带着嘲讽。
“禅位的圣旨已经拟好,这位置该换个傀儡坐了。把玉玺拿出来,哀家还能给你们留个全尸,不至于弄得这么难看。”
自顾云赫死了这二十一年来,周承钰也变了很多。
刚开始她恨顾云赫,他如此在乎这顾家的天下,害怕外戚干政,天下易主。
那周承钰就直接偷梁换柱,让狸猫来当皇帝。而真正拥有顾家血缘的皇子皇孙却散落在北齐的四处,永远无法坐上这个位置。
这是年轻气盛的她能想到的,对顾云赫最大的报复。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恨意却无论如何也无法消散。每每想到那些真心里参杂的欺骗,想到那个死去的孩子。周承钰夜不能寐,心脏绞痛,甚至产生病态的偏执。
她想,她一定要毁了这些,毁了全部,让这天下人都来给那个死去的孩子陪葬。
周承钰已经有了行动,与西戎通敌,让北齐陷入内忧外患,就跟一个筛子一样,到处都是缺口。但在关键时刻徐纾言插了一脚,周承远被替换成郑冬青,再加上小将乔昭。
事情又发生了新的转机。
五年抗击西戎,周承钰没再作妖。她修了个佛堂,上面供奉着无字牌位。无人知道这是何意,连周承远都未可知。
只有周承钰知道,这个牌位祭奠的是死去的自己。
她的心,随着岁月的磋磨,已经在无尽的长河中死去。那些盛气凌人,那些心高气傲,那些骄纵单纯已然消失殆尽。
周承钰已不再是周承钰,她变得沉默,变得麻木。
她老了,她的心气已经没了。
二十一年还是太久,时间是最残忍的,它连滔天的恨意都能冲刷得一干二净。
或许从恨意消失的那一刻,周承钰就已经死了。
所以那个无字牌位,不为祭奠别人,只为祭奠往昔的自己。
她不再似从前那般疯狂,她现在只觉得,傀儡有了意识,就换个傀儡。
如此往复,枯燥无味。
……
徐纾言能听见有人在说话,但是他的脑子就像是一团浆糊,根本没办法回答话。他整个人蜷缩着瑟瑟发抖,他冷得牙齿都在不断打颤。
周承钰见他这半死不活的样子,皱了皱眉头,道:“去给他喂颗救心丸。哀家话还没问完,可别死在这儿了,真是晦气。”
“是。”
侍卫强硬的将徐纾言的嘴掰开,将一粒黑色的药丸塞进徐纾言的口中。见徐纾言要吐,又合上他的嘴,强制让他吞了下去。
这救心丸药性十分的烈,徐纾言才刚咽下去,就觉得有一团火,沿着身体往下走。方才还冷得打颤,现在却整个人都像是被放在火上炙烤一般。
徐纾言苍白的脸立刻泛上嫣红,脑子也变得清醒很多。
但是这救心丸虽好,但是对于身体过于虚弱的人来说,却是毒药。身体虚,需要温和的调养,最忌大补,这就是所谓的虚不受补。
现在徐纾言咽下这颗救心丸,无异于在透支他的生命,燃烧他的精血,来换得片刻的清醒。
他有了力气,竟然能颤巍巍的起身。只是动作缓慢,仿佛随时都会骨头散架。
周承钰见他起身,也没让人去扶着他,就这样看着徐纾言艰难的站起来。
周承钰见他如此倔强,轻笑一声,道:“你还是真是和你父亲一样,固执又不懂变通。”
徐纾言缓缓站直,才慢慢的舒了口气。他